耶律隆绪是堂堂帝王,帝王死叫崩不是没有道理,对于辽朝来说意味着灾难的开始。
张俭之所以在大宋的众目睽睽之下嚎啕大哭,就是为了让大宋袖手旁观,此举无疑是效果显著,礼部尚书和鸿胪寺对辽国皇帝的死极为看重,甚至请赵祯发布国书悼词。
赵祯对大年初一的忙碌相当不满,但辽皇驾崩毕竟事关宋两国关系的大事。
权之特重的中书省也是通宵达旦,王曾虽然已是两鬓斑白可精神却一点也不输与旁人,坐在主位上轻轻抿了一口绿茶,苦涩中带着的一丝甘甜让他舒服的哈了一声整个人显得悠然自得。
一旁的夏竦就像是拉磨的毛驴不断的转圈,丁谓瞥了他一眼道“老夫去过皇庄,如今的皇庄都改用水力磨面了,你在这转圈干嘛”
“丁相公倒是心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揶揄我。”
丁谓瞥了他一眼“老夫可没揶揄,你好歹也是参知政事朝中重臣,如此焦急像个什么样子”
“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宋错失良机吧”
王曾哈哈大笑道“良机老夫可没瞧见什么良机,只知道以官家的才智都没有所行动,你夏竦倒是着急的很,你就不想想为何丁相公不着急吗”
夏竦看了一眼丁谓道“尸位素飡者当然怡然自得”
一旁的王曾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好你个夏竦夏子乔,连老夫都被你骂了”
“王相公的脾性也太好了谢,提携后辈直说便是,何必绕弯,否则也不会来这不白之冤,夏竦,陛下此时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大宋最有利的。”
鲁宗道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意,惹得夏竦奇奇怪万分,在看看政事堂的众人猛然反应过来“诸位的意思是隔岸观火”
“然也,试问什么样的辽朝对我大宋有利是团结一致的,还是内斗不断的”
王曾的话使得夏竦豁然开朗,对啊,如今辽朝可是内斗的厉害,没必要让大宋出兵冒着风险的去进攻,以辽人内斗的习性,还不知这场闹剧会什么时候后收场,最好是斗的越久越好。
夏竦明白了王曾的意思,自己出使辽朝只负责炫耀大宋的武力和吊唁辽皇便可,其他的事情不用自己插手,坐看辽朝变得混乱就好。
无疑一个内部势力不断倾轧,朝政混乱不堪的辽朝才是对大宋最有利的。
三才冒着寒风掀开了政事堂的门帘,寒风吹进闷热的政事堂中给众人送来了新鲜空气。
王曾笑眯眯望着三才道“老夫道谁,原是大官,怎么陛下的国书悼词这么快便得了”
三才露出和煦的笑容道“禀王相公,官家的悼词已经写好,要不要送与学士院修改一番”
鲁宗道接过三才手中的悼词“那倒不用,老夫却是要看看陛下的文笔如何,坐朝理政多年,文章荒废了没有。”
赵祯的悼词当然没问题,自亲政以来,他的经筵日讲就没断过,随着鲁宗道的声音政事堂的相公们跟着摇头晃脑起来“呜呼哀哉,辽皇叔英魂未泯,大宋皇帝赵祯饯行,星坠与北”
大宋和辽朝是名义上的兄弟之国,真宗皇帝与耶律隆绪常常在往来的国书中以兄弟相称。
这是檀渊之盟中的一项条款,辽宋互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后世仍以世以齿论。
如今赵祯按辈分来算是耶律隆绪实打实的侄儿,这一点没法否定,不然便是不承认当初宋辽两国定下的盟约
打自己老爹的脸这种事赵祯实在做不出来,还好耶律隆绪驾崩了,被一个死人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