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俙的吼叫声从船舱外传来,夏竦微微一叹,多好的苗子,居然被一个驸马都尉的头衔给生生的困死,想要出头只能比别人付出更大的代价,还不能得到官职的赏赐,即便是夏竦自己都对他很欣赏。
微微腥咸的海风伴随这蔡伯俙身上的汗味进入了船舱,夏竦皱眉道“你瞧瞧你,现在哪还有驸马的样子,整是个厮杀汉”
说完便把一条干净的毛巾甩在蔡伯俙的怀中,蔡伯俙笑了笑“您这话说的,我有不得文职,便只能做个武夫了,厮杀汉怎么了官家现在都把武人的地位抬得和文人一样高嘞”
夏竦起身接过蔡伯俙的毛巾在他的后背上擦了擦“老夫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文人中钻,你倒好,本就是文人出生,非要给子套上枷锁也不怕别人说你痴愚”
蔡伯俙毫不在意的说道“老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好心教你个乖”
“哦那老夫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夏竦嗤笑的表情并未让蔡伯俙生气,反而是从船舱的暗格中掏出一个建盏的圆葫芦,夏竦见了立刻干咽了一下口水“你小子居然还有官家御赐的清泉白”
蔡伯俙笑道“老倌整两盅”
夏竦即便是有再大的火气,看见清泉白也消了舔着一张老脸道“那就整两盅”
船上的被晒得焦干的生鱼被炭火一烤便是极好的下酒菜,香酥的鱼干配合着清泉白,两个人渐渐的放下身份,夏竦摸了摸嘴上的鱼油道“你倒是说说老夫的话有何不妥”
蔡伯俙打了个酒嗝“你现在的脑子里还攥着文贵武轻的想法就是大大的不妥,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参知政事,朝廷的副相,想想官家的主张,你能得到重用完全是靠你的一身才能,想要更进一步却是不可能的,咱们的官家可不是先帝,也不是太宗,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太祖也没有他的手段和气魄嘞”
夏竦匆忙的捂住蔡伯俙的嘴“你这小子端是糊涂,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小心隔墙有耳”
伸手拍掉夏竦充满咸鱼味的手,蔡伯俙笑道“你别忘了,这一船船的战兵可都是天子四卫,隔墙有耳也是官家的耳朵”
这一点夏竦倒是忘了,咂了一口酒道“文武并举,说着容易可做起来太难,要么是像大唐一样重武轻文,要么是像咱大宋一样重文轻武,如何能掌握的好其中的尺度难,太难了”
蔡伯俙笑了笑“你说谁能掌握好,大唐不就有一位”
夏竦猛然一惊,能掌握好文武官员的只有那位“天可汗”了难道官家是要做天可汗不成
想想赵祯的举措和对外的态度,夏竦微微点头“还真是,官家的想法甚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在官家的带领下我大宋还真可能恢复大唐的盛况不恢复汉唐气象也是指日可待的”
酒,愈发的浓烈,一老一小觥筹交错,虽然只有咸鱼可依然是绝世的美味,酒香浓烈十分,蔡伯俙瞧着夏竦的模样微微一笑,还是探知了这老倌的底细。
这老倌虽然墙头草,可人不坏,虽然行事手段层出,不乏阴损,但为人还说得过去,最少他有一颗公心,官家要的考察有了结果,一颗公心便足够了cha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