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毅是怎么拿到这份遗嘱的复印件谢钱浅并不知道,只是他告诉她“老头子是不是怕你在沈家站不住脚,给你留了这么大份嫁妆,其中还有绿城的股份,这遗嘱沈家没有人知道,但沈致前段时间在搞资产重组,肯定要跟三方团队打交道,所以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份遗嘱的存在,希望他最近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
可沈毅说完这句话后,他清楚地在谢钱浅的双眼里看见了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坍塌,破碎,他嘴角泛起讽刺的笑意“我早提醒过你沈致不是什么善茬,他要真没点心思能年纪轻轻在沈家立足弄得那帮老东西都得看他脸色行事,像三叔那样的老江湖都被他玩弄股掌之间,更何况是你。”
当接二连三的真相像一座座大山压向她时,她的大脑忽然停止运转,她不想把沈致对她的好跟利益,跟亏欠,跟其他别的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可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攻击着她的心房,让她原本认知的世界正在一点点毁灭。
沈毅握住她的手,眼神迫切地盯着她,对她说“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我跟你保证刚才给你看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没有半点欺骗,沈致这么信任你,师父也信任你,我们两联手绝对能得到我们应得的东西。”
谢钱浅缓缓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放进被子里,皱起眉抬眸望向沈毅“我们应得的东西”
“武馆,沈家的企业,名气,钱,所有东西,你如果觉得对不起师父,良心上过不去,我可以不动武馆,但沈家旗下的那些产业,我们可以想办法夺过来。”
谢钱浅顺着他的话空洞地问道“怎么夺”
沈毅的双眼燃着烈火“你可以继续回到沈致身边,他对你有愧,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利用他的愧疚套取对我们有用的信息,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两结婚,那份遗嘱里说得很清楚,老头子的后代,我也是他的后代,只要我们两结婚那份遗嘱就会生效,我们能获得更多筹码,完全可以打得沈致毫无招架之力,到时候所有东西都会是我们的。
浅浅,放眼整个梁武馆,只有我们的实力势均力敌,我们不应该站在对立面,只要我们联手,不会有人是阻碍,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说着抬手去抚摸她半干的短发,几近痴狂地对她说“我会对你好的。”
谢钱浅没有动,没有出声,没有反应,只是这样看着他,看着陌生的沈毅,她觉得很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就仿若整个人装在冰柜里,冷到窒息。
沈毅见她没有说话,有些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突然发现她脑门很烫,好似发了烧,没一会他又套着外套出去了,这次他没有把她捆绑在板凳上,但依然锁了地下室通往楼梯的铁门。
沈毅走后,谢钱浅的意识进入了混沌之中,迷糊中她好似回到了海边小屋,木子在院中修剪花枝,她也过去帮忙,阳光暖暖的,木子跟她说人鱼公主的故事,她向往着那片海底的世界,想象着爸爸就住在那里,也许有一天他们会重逢,他会坐在岸边等她。
又一会睁开眼回到现实,周围还是那个地下室,木子和爸爸都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很久以前就离开她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梦境中的美好和现实中的残忍来回摧残着她,直到沈毅再次回来,他把她扶了起来给她喂了退烧药。
谢钱浅很少生病,她的身体向来很好,即使晚上睡觉不盖被子,即使大冬天的只穿两件衣服,这样虚弱的她,沈毅也从没见过,他问她“饿吗”
她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想和他说话,还是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