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吗,我不吃沾芥末的。”
“开洞”说“当然,我家的酱料很充足。”
灰原哀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晓千秋。
晓千秋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向灰原解释“说不定这会是人生的最后一顿,还是不要亏待自己了。”
说着,她还努力扬起一个算得上阳光的笑容。
灰原敛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洞”拿来了沙拉酱,挤在章鱼烧上,递到晓千秋嘴边。
晓千秋配合地张口,她边嚼边观察着眼前正喂她吃东西的“开洞”。对方似乎并不像电影里那种有暴力倾向、穷凶极恶的杀人狂,至少看起来不像。
她把章鱼烧咽下,试着与对方沟通“开洞先生,你的脑袋上也有一个洞。”
见“开洞”并没有露出厌恶或者排斥的表情,晓千秋大着胆子,继续问道“脑袋上被开了这样一洞也能活下去吗”
“开洞”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们知道在1842年9月13日下午四点的美国佛蒙特州铁路建设工地上,一位叫做菲尼斯盖奇的25岁年轻工头发生了什么吗”
晓千秋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
灰原面无表情地说“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一根铁棍从他的嘴里直接穿透了他的脑袋。”
“没错。”“开洞”点头,继续接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盖奇会当场毙命,但现实却是,他抽搐了几分钟之后就可以开口说话了。在同伴的帮助下,盖奇坐着牛车回到了12公里之外的住处,在医生包扎好伤口后,他甚至还和医生表示自己过几天就可以去上班。”
说到这里,他放下叉着章鱼烧的牙签,伸手在晓千秋的额前轻轻比划着“大脑前额叶,也就是盖奇大脑被扎穿的地方,那里主要负责人的情感和决策,是人与动物不同的地方之一。前额叶受了这么严重的损害,盖奇却奇迹一般地活了下来。”
“二十世纪人们就发现切割一部分大脑,甚至半个大脑,人类依然可以正常生活,切除左右脑的连接处,大脑也仍然能正常运作。比如微创血肿清除术开个小洞,去除脑血管中的肿块,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开洞”停顿了一下,唇角稍扬,“但是像我这样的洞,究竟能不能活下去谁都不好说。至少在我给自己开洞之前,我并不知道。”
原本像在听大脑神经学科普知识的晓千秋倏然一震。
这家伙的头上的洞,竟是他自己开的
“开洞”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红笔“接下来,我会在你们的脑袋上开一个和我一样的洞。”
他先走向了灰原哀,在她的额头上画个叉作标记。大概是一会儿准备用电钻穿透的地方。
灰原用力地挣扎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名牌包,她可不想要同款。
晓千秋自然也不想参加这个脑洞大开俱乐部,她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企图找到可以逃脱的方法。
但这个房间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两把椅子,连窗户都没有,应该是类似地下室的地方。
灰原挣扎的动作让“开洞”画的叉歪了一点,但他非但没有恼火,反而格外的平静。
他放下红笔,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个洞,修长的手指划过狰狞的疤痕,表情犹如在教堂中沐浴洗礼的信徒。
“你们知道么,从这里进来的风,再从这里出去,世界会变得稍微美丽一点。”
他用温柔缱绻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与此同时,电钻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