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哑然,半晌后默不作声低头,将嘴边那一勺药汁喝了下去。
徐吟舟嘴角掠过一抹细微浅笑,继续一勺一勺相喂。
“徐阿舟,孩子怎么样了”沉默地喝完一整碗汤药,上官梨开口问道。
徐吟舟将碗搁置一旁“姐姐放心,小皇子交由奶娘看顾,一切都好,”他眯了眯眼,又道“若是姐姐心疼,便叫奶娘抱来,养在姐姐身边,如何”
上官梨垂下睫羽,轻轻摇头“不必了。”
“我听明竹说,朝中局势不容乐观,你当真有把握么”
徐吟舟挑了挑眉,暗嗤一声“不过是些追名逐利的把戏罢了,”将将说完便触及到她探究的目光,随即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敛眼乖巧道“姐姐宽心便是,不出数日,姐姐的孩子必然登临王座。”
谁都想从这场新旧更迭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故而谁都不愿妥协,但他们很快就会明白,越快顺从得到的好处才会越大。
他一脸的胸有成竹,倒真令上官梨安心不少,她略微低头,髻发温顺地垂落下来,不知沉寂了多久,终是抬头问道“陛下当真驾崩了么”
徐吟舟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光,却很快扬起一个纯良的笑容“没有,姐姐。”
“我早便料到姐姐会担心陛下,便使了个障眼法,将棺木中的陛下换了出来。”
这话落在耳朵里别扭得很,上官梨不由蹙眉“我并非担心他。”
“你”她原本还想多解释一些,却发现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遂继续问道“不知陛下如今人在何处”
徐吟舟面上笑意不减“陛下此刻,正在皖牢。”
“任凭姐姐处置。”
皖牢
密不透风的暗室里,亮着一盏微弱烛灯,长长的铁链贯穿左右墙壁,扣在两只手腕间,勒出几道深深血痕。
透过昏黄灯光,约莫可见铜墙前被束缚住的人影,他脑袋歪向一边,似乎还在昏睡中,身形却立得笔直,远远望去,宽肩窄腰,姿仪修长。
不一会儿,那人脖子动了动,侧过一边脸,恰巧映照出那早已干涸的伤痕。
他不适应地摇了摇头,慢慢睁开眼,最初的恍惚过后,才堪堪适应下来,抬头浅浅眯眸,只环视一眼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铜墙铁壁,皖牢最大的暗室。
他眸光晦暗不明,试着调动功力,白皙手背上青筋毕现。可一连试了许多次,皆是无果而终。
分明之前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五成,然而现下,怕是只有半成左右了。
他稳了稳心神,脑中记忆有些混乱。他体质异于常人,且自身精通毒理,彼岸之毒虽奇异,却也并非无解,他恢复内功的事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便是为了制造他病入膏肓无需忌惮的假象,却不料她在那样危急的关头,竟也不忘给他致命一击。
万一伤到孩子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季桓薄唇抿了抿,也不知她和孩子怎么样了,如此轻易便相信了一个外人早知他当初就不该那般由着她的性子,哪怕将她绑在身边,也比如今这样生死两不知的好。
粗糙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暗室里过于明显,他微微敛神,不再去想那个女人,胸膛起伏渐渐平息,终于冷静地打量起这个暗室来。
能控制血卫,将他关进皖牢里的,必然是血卫中人,青栀虽暗地有过些小动作,但她没野心也没能力这么做,仔细想想,也就莫一最可能背后给他一刀,难道卢雨没看住他,让他回了燕城
倘若果真如他所料,那么血卫中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