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用尽全力往外一推,虽没推开多少,但总算隔开了一丝缝隙,我死死盯着他被雾气熏染得微微泛红的脸,手抓着他臂膀一动不动。
他也同样看着我,健硕的胸膛水光粼粼上下起伏,目色却渐渐从迷离中挣脱出来。
他与我对视了许久,可面色反而一点点柔和下来,最后剑眉微蹙,喑哑着吟出一声“疼”
我愣了愣,突然感受到指间处有黏黏的液体流出,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他手臂上的血
我下意识松开手,这才看清他臂膀上那条长长的口子,当真不浅。
鲜红的血液汩汩不断地流出,一滴滴洒落进水里,又即刻融散开来,倒为这寡淡池水平添一抹艳丽瑰红。
“奴婢该死。”
我默默垂首,敛眼不再看他。
“疼”他再次低吟出声。
我抿了抿唇,道“奴婢替陛下传召御医。”
身旁呼吸渐重,不足片刻他便遽然掰正我的脸,眯眸命令道“给朕好好包起来。”
“”
在华清池前前后后耽搁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更换好衣物回到了秦霄殿。
此时床榻边的案几上已规规整整摆好了一圈东西,水盆,纱布,玉盒,还有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小瓷盅。
我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玉盒就是白玉膏,于是默默走上前,拿过药物,开始替季桓包扎伤口。
之前他这口子已经清理过一次,故而并不严重,也可能是他身体极好的缘故,连血也渐渐止住。我先将他的手臂周围多余的血迹擦干净,涂上药物后,用纱布缠上几圈,系了个死结,看上去很是简陋。
替他包完后我便悄悄退向一边,华清池的事我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可他却长臂一伸,二话不说又将我拉了回来,很快褪去我的衣物,将我翻转个身放置在他腿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以至于我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他牢牢制住。
“陛下”
“别动,朕替你上药。”他不理会我的惊呼,只淡淡解释。
他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身上还有各式各样的鞭痕,说来奇怪,这几日我这鞭伤似乎好了许多,几乎没怎么发作过。
清清凉凉的膏药在背部抹涂开来,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碾磨揉搓着,倒真舒适得紧,但我此刻只觉无比尴尬
“陛下,奴婢自己来即可。”
“你自己长了三头六臂么。”
“总会有办法,不敢劳陛下费心。”
这一次,他索性忽略掉我的话,仍旧细细按揉着,整个殿内一时静谧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乎将我全身伤痕涂了个遍,耗去一整盒不知名的膏药,而后将我翻转回来,牢牢托住我腰身,拿起案上的瓷盅递给我,淡声道“喝了。”
因着只着了件贴身衣物的缘故,我浑身都别扭得很,只好看着他道“陛下,奴婢的衣服”
“刚涂完膏药就像穿上衣服”他瞟了我一眼,嗤笑一声“上官梨,你现在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才是可笑,你以为你身上哪处朕没见过”
“就你这干巴巴的身子,朕会感兴趣”
“”
“喝了。”他复又将瓷盅推过来,不容置疑。
我心中还是别扭,端过瓷盅本想快速一饮而尽,又被他制止住,有些不解地抬头,却见他凝着眉,轻吹了两下
“烫。”
不知为何,当他道出这一字时,我直觉有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