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起,只说谢二少平日里都在外游学,鲜少归家。
日子久了,大家便都渐渐忽略了谢二少的存在。同僚之间见了面,互相寒暄时也总是只问谢大少爷和谢四少爷的近况,少有人会提起谢蕴的存在。
因此,当谢时自建德帝的口中听到谢蕴的名字时,一时之间,竟有些转不过弯来。
“谢爱卿,朕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建德帝翘了翘桌面,示意谢时回神,“朕听闻你家二公子学问极好,有状元之才,想请他进宫给六皇子讲读,你觉得如何”
“圣上问得当真是臣府上的二公子”谢时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他的长子谢言在京中是素有才名,虽还未曾下场,但依谢蕴对其学问的考察情况来看,三甲头名也是手到擒来。
至于谢蕴
谢时蹙了蹙眉,自十年前他将谢蕴交到开鸿书院的山长手中之后,平日的往来书信里,并未听山长对他的功课有所夸赞。庆阳的先生到底不比京城,他怕伤了谢蕴的自尊,因此平日里也极少过问学业上的事情。
如此一想,谢蕴的学问如何,他还真不知晓。
从谢时脸上的犹豫中,建德帝当下便反应过来了,亦是有些纠结地皱眉“你是有个儿子名叫谢蕴,字温瑜,自幼在庆阳长大,偶尔才回京城一次吧”
要说方才他还觉得建德帝指的有可能是谢言,可听完这话,他哪里还会弄错“圣上所说的,的确是臣的第二子,谢蕴。”
建德帝笑着抚了抚手,“既不曾弄错,那就由谢二公子进宫作六皇子讲读,爱卿应当不会舍不得将儿子借给朕用用吧”他似乎心情很好,还有闲心同谢时玩笑。
谢时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拱手应下。好在讲读并不是什么需要有特别才学才能担任的职位,待他回去多交代两句,只要谢蕴肯听他的话,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一想起谢蕴的性子,谢时心中的担忧不由得更重了一些。而他的儿子进宫给六皇子做讲读的事一旦传出,只怕京中又要跟着起一些波澜了。
就这样,被建德帝单独叫进去谈话的谢首辅,在众目睽睽之下,忧心忡忡地离宫了,就连内阁中的其他大臣同他打招呼都叫他无视了开去。
直到谢时的身影完全消失,建德帝脸上的笑才落了下来。他靠做在龙椅上,一手托腮,一手轻点桌面,沉声道“去瞧瞧六皇子此时在何处,若无视,叫他来朕这儿一趟。”
胡寿依命前去,不稍时,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笑容散漫的六皇子赵曦珏。
“见过父皇。”赵曦珏浅笑着同建德帝行礼,“不知父皇找儿臣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正看奏折的建德帝头也没抬“你拜托朕的事,朕替你做好了。”看完了奏折,他思索片刻,便执笔飞快地写了起来。口中却是没停,“朕瞧着谢时的态度,仿佛是拿不准他那个儿子究竟有多少才学的样子,你怎么就一口断定他有状元之才呢”
建德帝拿起他的小印,随手在奏折末尾处盖好,收起奏折放到了右手边那一摞的正上方。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六儿子“朕派人查过了,他前几日才刚刚回京,回京后就日日呆在谢府中,不曾出门会友。如此性情孤僻之人,你何必特意求朕将他给你做讲读”
他看着赵曦珏的目光中满是清明,仿佛十分笃定赵曦珏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一般。
“是封先生告诉儿臣,谢二公子师从沈笑。儿臣对沈先生仰慕已久,谢二公子既得沈先生亲传,才识定当不俗,这才起了结交的心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