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过来接她。
远远的,他便看到乔桑榆的身影她蹲在一片鳞次栉比的大理石墓碑里,孤单、冷清,影子被落日不断拉长,垂得很远很远
他就站在原地等着,并没有过去。
“我去叫乔小姐”眼看着天快黑了,下属出声试探,说着就要往乔桑榆的方向走去。
可是才刚抬脚,却被祁漠拦下。
“让她静一静,她憋了一周了。”祁漠止住了他。
这一周,乔桑榆在做什么,他都看在眼里。她佯装无事,每天正常生活,忙碌这操办小井的后事,关心着警局那边的进展除了那天“抓到凶手”,她趴在小井的尸体旁声嘶力竭哭过那一次,她整个星期没掉一滴眼泪。
她越是这样,他看着越是心疼。
下属叹了口气,陪祁漠一起站着,喃喃地叹“乔小姐现在一定很难过”
“恩,很难过。”他凝望着她的孤单,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
当年,他曾比她更难过。
她失去的是最好的朋友,而他失去的是整个家。
那架失事的飞机,没给他留下任何家人的遗骨,他甚至连个可以去探望的墓碑都没有。他只能呆在家里,看着和家人一起相处过的地方,感觉什么都没有变,又感觉天快塌了
“乔小姐这么在乎她的朋友,如果她知道真相”下属隐隐有些担心,“凶手其实并没有抓住呢”
刘总的供词漏洞百出。
“让你的人滚”
在酒精的刺激下,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完全丧失了理智。
“我没让人跟踪你。”乔桑榆蹙了蹙眉,还能维持着冷静,寡淡告知,“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么无聊。”
“少少装蒜,我知道你想挖什么小井的死,绝对跟我没关系,就算你想栽赃陷害”
“你够了没”听到她重提小井,乔桑榆隐隐作怒,在说完之前便不耐打断,一口气说完,“我没跟踪你你要是觉得有,自己去报警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按下结束键。
“你明知道我不敢去报”无理取闹的咆哮,被她彻底挂断。
耳边恢复清静,乔桑榆却大力地把手机甩上沙发,心情被搅得很糟糕在娱乐圈所有的人里,她最不想听到见到的人就是巴不得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因为是害死小井的始作俑者,但是法律制不了她。
毕竟,没有参与杀害。
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失去了她最在乎的前程。所以,小井的事,乔桑榆不再追究,只是永远不可能原谅她
深呼吸了好几次,乔桑榆调整完情绪,找回差点崩析的冷静。
她这才注意到浴室的水声。
祁漠还在里面洗澡。
乔桑榆抿了抿唇,综合刚刚的那个电话,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性,不放心地过去想问一问。她步子缓慢地过去,抬手犹豫了一下,才在浴室的推拉门上轻轻叩了叩“祁漠”
她想知道跟踪的人,是不是他派过去的
“桑榆”祁漠的听觉很敏锐,几乎在她敲门的同时,他便关了热水,低沉好听的男声隔着门扉传出来,“你叫我”
“嗯。”她心事重重地站在浴室门口,“你还有多久洗完我想问你有没有派”
“哗”
她的话未说完,浴室的门却骤然被从里面拉开,祁漠不着寸缕地出现在了她面前。他身上是全湿的,整个人刚从花洒下走出来,还没有拿毛巾擦过。而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有遮挡的必要,坦然地邀请她“是不是要一起洗”
隔着一扇门,她先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