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述小声对郭弘说“这个博士叫严季实,可厉害了,王大郎和杨五郎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有背景,却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听说他在宫内被称为小养由基,是个神射手”
小孩子都崇拜厉害的人,王彦真和杨复恭被严季实用真功夫镇住,所以心悦诚服非常听话。
上午结束,他们吃了饭,下午上课换了位博士。
宫教博士属内侍省掖廷局,官秩是从九品下,掌管教习宫人书、算、众艺。
现在讲课的这位是李从诫。
他五十岁左右年纪,脸上都是皱纹,没有胡须,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爱洁之人。
“今日还是讲大学”
课上了一会,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宦官来到门口招手。
李从诫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停了课走出去。
郭敬述跑到窗边偷听,郭弘也跟了过去。
“这个是李敬超,他父亲是内仆局丞李从证,不到七品,所以李敬超没资格上内学,整日游手好闲,听说跟宫外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在做什么”郭敬述小声嘀咕。
郭弘刚才看到来人觉得有点面熟,现在经过提醒一下子想起来了。
这人就是跟鱼仲德去万年县打官司的宫内小使。
“他跟博士是什么关系”
“李敬超的养父李从证是我们老师李从诫的弟弟。”
“嗯,听名字就猜得到”
两人名字里都有个从字。
“那可不一定,老师排行第二,他们的长兄叫李忠义,是汴州监军使,不过已经死了”
两人一起偷听,声音虽然若有若无,但郭弘练过道门内功,耳力远远强于常人,还是把内容都听清楚了。
最近宫内柳婕妤为新入宫的皇子选侍从,消息灵通一点的宦官家庭都已经传遍了。
这李敬超过来,就是让二伯出面,帮他在掖庭局令那里说说好话,也想谋取这个差事。
“怎么不让你父亲出面我只是下属,没有这么大面子”李从诫摇着头说道。
李敬超涎着脸笑道“二伯帮帮忙,小侄也是没办法,父亲最近为一桩案子头疼,正和万年县交涉,还动用了堂叔那边的关系,实在是忙不过来。”
李从诫摇头道“就想着夺人家财,连孤儿寡母都不放过,也不怕遭报应。”
宫内的宦官大多信佛,祈望来生,果报之说非常盛行,李从诫虽然饱读诗书,被挑出来做宫教博士,也不能免俗。
“那个事儿小侄已经不参与了,不过听说又起了反复,鱼仲德被人杀了,那人去京兆府自首,竟然是张彦远的奴仆,如今几人都被判了死刑,我父如今不上不下,拜访了万年县令李丛,还不知道最后怎样了结。”
李从诫点点头,说道“你那个表兄鱼仲德也不是个好东西,死得好宫里的事二伯只能尽力,局令那里是什么心思,怎么是我这教书的老头子能揣摩得清楚的”
李从诫又教训了李敬超几句,这时听到有人喊“快去看热闹,宋尚宫要打宫女屁股”
两间屋舍内的少年们顿时轰的一声都跑出来,一起往院子外面涌。
李从诫制止不住,只能跟着去看,李敬超也喜欢看热闹,早冲在前面,怕去晚了被挤在外围。
郭弘被郭敬述拉着跑,是第一批冲出去的少年。
他看到院外的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中心是几个华服的女子。
被罚的宫女已被绑在凳子上,面朝下趴着。
这是掖庭局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