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闻不问也是一种态度,代表皇帝怒气未消,至少蓝柳清在短期内是翻不了身的。至于蓝柳清怎么得罪了皇帝,那天跟出去秋猎的人全部守口如瓶,谁都套不出话来,大家只能凭空猜想,一个狐媚子,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跟男人有关,但她要真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以皇帝的脾气怎么可能不要她的命,毕竟皇家脸面不容践踏,这样一想,大家又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不管怎么样,反正蓝柳清的好日子到头了,她上次说花贵人站得越高,跌得越惨,如今这话得送给她自己。
瑞阳殿有小厨房,但不常开火,每日的饭菜都是侍女从大厨房里拿过来的,得宠的时侯好菜好饭侍侯着,如今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有冷饭残羹已经算好,多半时侯食不裹腹,蓝柳清没想到她还有饿肚子的一天,但是没办法,冷嘲热讽她能对付,冷饭残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宫里都是些踩低拜高的主,看上头的风向办事,皇帝不管,皇后有意刁难,她大概要步花贵人的后尘了。
瑞阳殿的奴才们看不到活路,纷纷找门路离开,没多长时间,瑞阳殿就剩下德玛和卓丽两个人了。
天气越发冷了,没有柴火烧不热坑,蜡烛也短缺,一点冷饭菜还得三个人分着吃,蓝柳清怀疑两个侍女常常饿肚子,因为她吃饭的时侯,听到德玛的肚子咕咕叫,她虽不是什么好人,对身边的人倒还有几分真心,便劝她们离开,随便去哪个殿里,都比呆在她这里强。
她一劝,德玛便哭起来,“主子,我们要走了,谁服侍你。你的脚被磨成这样,皇后娘娘也不派人来医治,她是成心要主子的命啊。”
蓝柳清的脚整日被铁链锁住,日子长了,脚踝那一圈都被磨破了,溃烂的地方总也不见好,德玛去求太医,没有上头的命令,谁敢给蓝柳清医治,太医们自然是用各种理由推脱,再求到皇后宫中,银月出来阴阳怪气说了几句话,竟是连门都没让她进,德玛没办法,硬着头皮去前庭找皇帝,但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连头道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见皇帝了,她便知道,遭瑞阳殿成了冷宫,不会再有人来管了。
蓝柳清拿帕子替她擦眼泪,笑着道,“傻瓜,皇后娘娘肯定想要我的命啊,这种好机会不把握住,等我翻了身,她岂不要后悔”
德玛抽抽嗒嗒,“主子,您还有机会翻身吗”
蓝柳清摇摇头,“不知道,大概陛下也想我死吧。”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死也没什么不好,死了就解脱了,就是怕拖久了死不成,活受罪。”
卓丽红着眼眶替她擦拭脚上的血渍“主子,别说丧气话,陛下不会忘了您的。”
“忘记了才好,”蓝柳清说,“自古天家的男人多薄情,我倒希望他忘了我。”
他无情,她也无意,何必要苦苦纠缠,还是忘了吧,忘了对彼此都好。
瑞阳殿真的成了冷宫,除了还有三个喘气的人,一无所有,守在外头的侍卫也有原来的六人减为两人,后宫的女人最近来得少了,大概觉得每天跟一个惨兮兮的女人打嘴仗没什么意思了。
蓝柳清活出了一种无欲无求的姿态,有饭,她就吃点,没有也不言语,脚伤摆在那里,侍女替她清理,她不拒绝,无人来医治,她也不强求。
夜深了,她还没有睡,屋里漆黑一片,为了节省蜡烛,到了睡觉的时间,不管睡没睡着都得把灯给熄了。
闭着眼睛的时侯,其他感官会更敏锐,她听到了风里的声音,是脚步声,极轻,很快到了床边。
“你来了。”她的声音也很低,天冷,外头的侍卫大概早就找个背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