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外头没有人守着,敢情皇帝把人转移了。
可为什么要转移呢难道皇帝已经知道她和太子的交易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可能传那么快。要么就是为了防她,想想更不可能,她不过一个小小宫妃,可不敢往自己脸上添金,何况现在还失了宠。
她拿起妆台上一支金钗,轻轻晃着上头的流苏,细细的链子甩来甩去,明暗间波光流转,她看得心烦,把尖细的那头往桌上用力一戳,却没戳进去,只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人不见了是小,失信太子是大,两个原本对立的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那点微乎其微的信任,大概要不复存在了。
果然,当她把消息告诉太子,换来的却是太子的狐疑,“陛下为什么要转移蓝浓华”
兰妃试探道“会不会本宫与殿下的交易,被陛下知道了”
太子冷笑,“若是陛下真的知道,你还能站在这里与孤说话”失去宠爱的宫妃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对帝王来说,恩情不在,杀她与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太子的语气让兰妃心里发怯,她没有子嗣,帝王的宠爱就是她的立足之本,失宠意味着她什么都不是,“那,那是为何”
太子拧眉默了片刻,问清楚白千帆之前住的具体位置,说,“人总归还在内庭,我往来不方便,你多打听着些,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孤。”
若是以前听到太子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兰妃心里肯定不舒服,可现在她知道唯有抱紧太子大腿才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只要这次让她重新得回皇帝的宠爱,她一定想方设法怀个孩子,也别有什么贪念,就坚定的站在太子一边,不然若是六皇子上位,瑾妃头一个就会要她的命。她如今想的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保命。
兰妃收起所有的冷傲和锋芒,老老实实点头,说了声好。
等兰妃走了,太子给了远处望风的侍卫一个眼色,转身进了夹道,他按兰妃所说的路线顺利找到了白千帆住过的那间屋子,推开门,先看到墙上挂的葫芦丝,再瞟到柜子上铺的染蓝花布,还有床柱上挂的带有南原特色的账幔,他便知道兰妃没有撒谎。
他猜南原女帝应该在这里住过,所以皇帝才安排白千帆住在这里,只是为什么又不住这里了,倒是有些让人费解。
妆台上放着好些珠钗首饰,随手拿起一件都是做工上乘的精品,人走了,东西却没带走,看来走得有点匆忙。
对于突然搬走的事情,不但太子和兰妃费解,白千帆同样费解,望着布置一新的屋子沉默不语。
皇帝却是兴致勃勃,指着屋里的摆设给她看,“特意给你布置的,喜不喜欢”
白千帆望着他满脸期待的神情,撇了撇嘴,“老伯,你就不能有点新鲜的”
皇帝呃了一声,不明白,“要怎么新鲜”
“把这屋里布置得跟东越一样,就能留住我了”白千帆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当初你给女帝的屋子布置得那么有南原特色,她不是照样走了么”
一番好意被她踩在脚下,还被揭了老底,皇帝很想恼羞成怒,可看着白千帆那双酷似女帝的眼睛,他忍了又忍,“你娘亲当年很喜欢那间屋子,在那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千帆,“说再多也没用,还是留不住。”
皇帝,“”
“算了,”白千帆说,“我还是住以前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