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冷,皇帝就不让她穿软甲了,弄了一身灰布袄子让她穿,免得衣裳太沉,她走不动道。整支队伍里,只有白千帆一个人没有穿盔甲,一身灰布袄子很是打眼。没有人知道她是谁,都以为她是皇帝身边的随从,老见她跟在皇帝身边,皇帝到哪,她到哪,几乎形影不离,连晚上都歇在皇帝的营账里,加上她长得秀气,个子娇小,有人便猜她是服侍皇帝的近身太监,那么多太监,只带了她一个人出来,可见不一般,绝对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
杨柱子抱着一捆柴扔在火堆旁,听到几个士兵在说话“瞧,小公公在烤野鸡,一准是给皇上烤的。”
“瞧他的样子还蛮熟练的,宫里的小公公还懂这个”
杨柱子顺着大伙的目光看过去,嗨了一声,“那可不是什么小公公,我认得他,他叫钱凡,是贾大人的同门呢,功夫不错,大概被挑去做皇上的侍卫了。”
有人不认同,“皇上的侍卫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听说是宁大人亲自调教的,要知根知底忠诚不二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往皇上身边安插人”
“说是贾大人的同门,兴许之前是认得的,”杨柱子说,“而且他功夫好,是特招进来的。”
“皇上带着好几个侍卫呢,没一个像他那样的,再说了,为何每天晚上睡在皇上营账的都是他,就算是守夜,总该轮着来吧,我还是觉得他象小公公。”
“钱兄弟绝对不是小公公,”杨柱子把胸脯子拍得啪啪响,“敢不敢打赌”
行军枯燥,没有什么消遣,一听打赌,大伙都来了兴趣,叫嚷着,“赌就赌”赌注不大,就两个大子,不过是图个好玩。
第二天中午,白千帆拿着一把青草喂马,杨柱子悄悄从她背后绕过来,伸手拍她的肩,想吓她一跳,结果手还没碰到白千帆,一把雪亮的剑“刷”的横在他脖子上,“大胆”
杨柱子吓得脸都白了,举着手不知所措,白千帆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杨柱子,倒是很惊喜,“是杨哥啊。”
跟着杨柱子过来看热闹的也吓了一跳,躲在一旁的树后不敢吭声。
白千帆对侍卫摆摆手“快把剑收起来,别吓着人家。”
侍卫收回剑,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杨柱子。
杨柱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他认得那是皇帝的侍卫,可这个侍卫拿钱凡当主子一样保护是怎么回事
白千帆说,“你退下去,我和杨哥说会话。”
侍卫犹豫了一下,“钱副参将,这恐怕不太好吧,皇上”皇上是醋王,知道了会扒他的皮呀。
“往后退几步就成,你杵在这里,人家都不敢说话了。”白千帆说,“我又不是犯人,难不成连同人说话都不许么”
侍卫行了个礼,往后退了四五步,戒备的看着杨柱子。
见那侍卫走开了些,杨柱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提脚迈步,正要过去同白千帆说话,余光瞟到侍卫的手在摸剑,他立刻顿住步子,不敢往前了,再一看,侍卫的手虽然按着剑,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缓缓又退回来一步,侍卫的手从剑上垂下去了,他便知道自己不能离钱凡太近,可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钱兄弟,”他堆着笑脸问,“刚才那人叫你钱副参将,几日不见,你升官了啊”
白千帆谦虚的摆摆手,“升了个小官,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