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苏城一片烟雨之色,亭台楼阁掩在烟雨中,颇有意境。白千帆在廊上踱着步子,绿荷和月桂一左一右伴着她,绮红端着一只小银碗,亦步亦趋的跟着,像个哄小孩吃饭的老妈子,“您就再吃一口吧,奴婢炖了好长时间呢。”
白千帆摇摇头,感觉胃都被肚子顶到喉咙口了,她哪里还吃得下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腿间一股水冲出来,瞬间浸湿了裙子。她吓了一跳,忙把两条腿叉开,低头去看,所有人都跟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看到了一小滩清水在地上淌着。
月桂小王妃尿裤子了
绿荷怎么也没叫就尿了
只有绮红反应过来,激动的大喊“呀,这是破羊水了,快快快王妃要生了”
月桂和绿荷这才猛然醒悟,如如临大敌般撒丫子就跑。一路上只听见她们兴奋的叫声“王妃要生了,大总管,王妃要生了,赶紧打发人请王爷回来”
白千帆有些愣怔,杵着没敢动,绮红是个姑娘,没有经验,搓着手在一旁不知所措。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脑子里乱得跟一团麻似的。
好在早早请回来的婆子们闻讯而来,看到吓得呆若木鸡的她俩忙道,“王妃不用惊慌,肚子疼吗”
白千帆茫然的摇头,“不疼。”
“那还得有一会呢,只是提前破了羊水,不碍的。”
白千帆一听,松了一口气,撩了撩裙子,“得,换衣裳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尿了裤子呢。”
绮红掩嘴笑,她还好意思提,从前不是被王爷吓得尿过一次么
一群人拥簇着她往屋里去,那厢,得到信的郝平贯和魏仲清皆是飞奔而来,正好在门口撞上,见白千帆同众人说说笑笑,不象要生的样子,都有些纳闷,一个婆子朝他们福了福,“大总管,魏大夫,王妃破了羊水,要临盆了,二位放心,奴才们一定好生伺侯着,请二位在外头等着好消息吧。”
魏仲清虽是医官,在接生的事上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立刻就拱了手道“辛苦几位妈妈了,我就在外头侯着,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请立刻出来禀告。”
一个婆子笑道“魏大夫别紧张,咱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产房里的事情见得多,知道怎么处理,您把心放肚子里吧。”
郝平贯平日里端着架子,这会把王妃交到她们手上,自然不敢拿大,也呵着身子,“如此就辛苦几位了,只要事情办得利索,王爷回来定是大大有赏。”
他们这厢说着话,那厢白千帆已经被拥进了门,郝平贯踮着脚往里看,压着尖细的嗓子喊“王妃,别怕,奴才在外头给您壮胆打气儿,您要是疼就使劲喊出来,咱们一块使劲啊”
魏仲清“”
众婆子“”您使劲,使得着么
绿荷和月桂满世界跑了一圈回来了,其实这么喊真是有失体统,可架不住她们高兴,反正只要事关王妃,做再出格的事,王爷都不会怪罪。
绿荷见郝平贯站在院子里,问,“大总管,您打发人去请爷了么”
“去了,”郝平贯脸上的激动劲还没过去,掖着袖子抹眼角,情绪来得太快,他差一点老泪纵横了。“今儿个不凑巧,王爷上城外看桑田去了,说是给王妃弄些桑果儿回来,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时辰,等他回来,说不定王妃已经生了。”
月桂说,“那王爷得多遗憾呀,没能守在边上看小世子呱呱落地。”
绿荷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大总管,您请回来的那把青龙偃月刀呢,赶紧挂上啊,还有黄铜镜也一并挂上。”南边有习俗,说是临盆的时侯在廊上挂大刀,可以驱魔辟邪,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