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大姐姐已然将乔黄归于鲁靖王的人。
那么,乔黄便是奉了鲁靖王的命令,在年宴这一晚混进宫里来,定然是有什么指向。
只是此指向具体是什么,眼下尚不能确定。
唯一能确定的是,能让鲁靖王不惜千里冒险伸手的,绝然不会是好事儿。
而这样不好的事儿,偏偏就让乔黄于年宴这晚执行。
且有楚词原来就带着任务进京,后于年关之前离京,却又在半道返京之事,如此将乔黄与楚词二人联想起来,事态是越发耐人寻味。
杨芸钗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她怕鲁靖王所要谋划的,到最后会让今晚夜十一有惊无险的计划变数增多。
纵然夜十一在年宴的计划基本落幕。
但落幕,也只是大姐姐这一幕落下,并不代表其他幕有无落下。
皇宫大内,最怕突发的变数。
当真有了突发的变数,往往都能把有关的无关的一网打尽,黑的白的混装成一箩筐,再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审。
单就今上的左臂右膀,便不是吃素的。
虽说锦衣卫里有殷掠空在,但终归非是殷掠空说了算,而黄芪肖老谋深算,与花雨田一样地不好糊弄。
厂卫真联手严审,光想一想那场面,即便她有太子护着,亦足以令她心惊胆颤。
只要一刻未离开此皇宫大内,便无真正的安全。
除却天子,无论谁,都得谨惕着。
杨芸钗思索着,不禁又将脸侧向李旲那边。
端坐在天子一侧上首的李旲,察觉到杨芸钗的目光,缓缓向杨芸钗望了过来。
两人一对上眼,便教永安帝看到了。
永安帝简直没眼看,低低冷哼了一声。
李旲回过神儿,转过头和永安帝互看了两息,终是他先败下阵来,慢慢低下了头,闷闷不乐地肃起了脸。
杨芸钗也是在刹那赶紧转过脸,眼眸低垂,似是一只做错事儿的可怜小狸奴,再不敢往上首胡乱瞄望。
夜贵妃见此情景,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儿。
杨芸钗到底在静国公府寄居了三年,还与她家早夭的大姐儿交情甚深,后成为杨侍郎之女,亦时刻不忘夜家养育之恩,静国公府式微的此十年,这小丫头没少明里暗里地帮着夜家。
现今见小丫头竟与太子纠缠不清,明知执着于太子妃此正妻之位难有结果,却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纵然此十年有太子护着,小丫头撞南墙也已撞得心力皆疲。
年宴之前,太子已得叶游医全力医治,听闻体内陈毒已然清治得差不离,一旦太子的身体恢复,不再因毒素而长年咳疾,而恐无多寿元,那当今圣上能容忍太子偏爱小丫头的肚量,怕是得剧减。
也就是,年后太子体内之毒当真被叶游医成功尽数清解,那么因此毒而造就太子咳疾体弱,皇上不得不迁就于太子,不得不忍让太子执意不照皇上的安排,娶门当户对的贵女为太子妃,而执意要娶杨芸钗为太子妃之事,皇上便不会再迁就,不会再忍让。
不迁就不忍让的结果,势必掀起皇上与太子之间的诛心之战。
而在此战之下,小丫头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届时,饶是有太子护着,有夜家帮着,小丫头的性命怕也难保。
如此简单之事,她不信聪慧狡黠的杨芸钗,会半点儿不知。
倘若知,却仍旧全力以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