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不需扭头看一眼,就能听出来背后那人说这话时肯定很不耐烦。
她有些懵,还有些难堪。一张脸像被灶房里的火熏了似的,蓦然红了起来。
姐姐、姐夫、大伯母还有外祖母她们, 都夸赞她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从来没有人嫌弃她话太多了, 还让她闭嘴。
她也没有说几句话呀,怎么也不会吵到其他人。
阿芙顶着红通通的一张脸,转过身子, 想要解释一下, 顺便道个歉。
她转过身, 看到杜雨口中脾气不大好的那个学子,正在趴着睡觉。
那人枕着双臂, 脑袋埋在里面, 看不清楚面庞,只看见露在外面的头发和黑色的窄袖。
咦,这不就是和唐学录顶嘴的那个人吗
阿芙眨了眨眼睛, 又转了回来,她还不知道这个小郎君叫什么名字,但肯定不好招惹,以后尽量少和他接触吧。
望着阿芙泛红的脸颊,杜雨想要安慰她, 可一想到江延, 她只是吐了吐舌头,不敢出声。
不多时,夫子进来授课,阿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夫子的讲解。这时, 阿芙隐约听到后面传来一些动静,可能是后面那人睡醒了吧。
*
江延慢悠悠坐直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桌子上,夫子讲解的内容,他左耳朵刚进去,右耳朵立马就出来了。
昨晚府里的侍卫教了他一套剑法,江延一晚上没睡好,天蒙蒙亮,他就爬起来练习这套剑法了,练了许久,他又去扎了两刻钟的马步。
早上的时候精神还挺抖擞的,可到了这会儿,困意涌了上来。他准备趴着睡一会儿,却听到前面那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在说话。
想到这儿,江延把目光移到前面,好像这个小豆芽是唐学录领进来的。
小豆芽的背影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穿了一身粉色的小襦裙,身子挺得直直的,双手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时不时记着一些内容。头发梳了两个花苞髻,一边簪了一朵珠花。珠花栩栩如生,也不知是真花还是假花。
江延看了一眼,便移过了视线。
刚才他踹了这个小豆芽的板凳一下,其实,这个小豆芽倒没有说几句话,而是前面的杜雨,叽叽喳喳的让他心烦。他又够不到杜雨的板凳,只得从丙班新来的学子这里下手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夫子刚出去,张茂就急匆匆跑过来,“延哥,宋良的大哥新得了两只蛐蛐儿,咱们去看斗蛐蛐吧。”
“走。”江延来了兴致,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也不收拾,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摊在那里,空手走了出去。
小郎君嘛,这一群人最多不过十岁出头,正是招摇闹事、人嫌狗憎、喜欢斗蛐蛐到处跑的年纪,在这群人心里,他们第一,老天爷也只能排第二。
国子监下午还有课程,所以大多学子中午不回府,杜雨转过身,“阿芙,你知道去哪里用膳吗我带你过去吧。”
阿芙眉眼弯起来,“好呀,谢谢你。”
杜雨真好,这么照顾她。
“不客气。”杜雨摆摆手,不好意思的道“是我找着和你说话,才让江延的怒火发到了你身上,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没关系呀。” 阿芙道,当时她是有些难堪,不过这一会儿,她已经不在意了,“走吧,我们去用膳。”
杜雨挽着阿芙的胳膊,一道出去学舍,“坐你后面的那人就是江延。他脾气很不好,学堂里其他学子都不敢招惹他,不光是丙班,整个国子监敢和他叫板的也没几个人。江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