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目标,他每天一日三餐按时吃药, 早晚去房老爷子那儿针灸, 再进行适度的锻炼。
可饶是如此,十几天过去了, 他的身体还是没任何的变化。岑卫东原本镇定的心情,突然变得焦躁起来。
甚至, 他还模拟了好多次那个周日下午的行动轨迹, 先在家煎药, 喝药,然后在同样的时间出发, 路过小山坡, 再去房老爷子那儿, 可他的身体还是毫无变化。
如果不是有房老爷子这个见证人,他都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房老爷子也察觉到了他平静面孔下的焦躁和急切。
这一天, 针灸完, 房老爷子将银针收好, 擦干净手,对岑卫东说“歇两天吧,药照吃,针灸暂停两天。”
“老爷子,这是为什么”岑卫东不解地望着他。
房老爷子背着手,走出小院,看着路边绿油油的青草和庄稼,缓缓说“你知道三四个月前,这路边是什么样的吗”
岑卫东摇头。
房老爷子慢悠悠地说“只有枯草和石子,可不过才几个月,这里就长满了青草,但再过四五个月,这里又会变得荒芜,生命无常,无法扭转,我们得学会接受。”
岑卫东听明白了,房老爷子是在指他的病。
他的病迟迟不见起色,不光他着急,房老爷子又何尝不着急。
“老爷子,是我太着急了,以后不会了。”岑卫东调整了一下心态,现在这个结果也并不是很难接受。毕竟军医院的专家们都看过了,他的身体被炸\\弹炸成了筛子,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是他不甘心,不肯放弃的,至少在这里还曾出现过一丝希望。
房老爷子点头,医生治病,病人的心态也很重要。他早跟岑卫东说过,他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甚至他也没有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岑卫东太焦躁,忧思多虑,对他的病没有任何的好处。
“回去练练字,平心静气吧。”最后,房老爷子建议岑卫东。
岑卫东点头“好。”
说做就做,次日,吃过早饭帮四奶奶打完水后,岑卫东就出发去了公社买毛笔和纸,再添一点日用品。
公社卖东西的就一个地方供销社。
岑卫东进门对售货员说“同志,给我两只毛笔,一瓶写毛笔字用的墨水,两个练毛笔字的大字本,一包草纸。另外再来一张毛巾,对了,有什么不要票的吃的吗”
乡下人穷,大多又没票,所以供销社里的东西并不多。售货员指着架子上的鸡蛋糕和一片一片的薄荷糖说“这两样不要票,鸡蛋糕8毛一斤,薄荷糖12一斤,要多少”
“一样一斤吧。”岑卫东说。他打扰四奶奶家这么久,也没给过什么东西,他不是本地人,也没这边的票,很多东西不能买。
买好东西后,岑卫东出来又去武装部,找闫部长说了一会儿话,换了一斤肉票,去肉联厂买了一斤肉。
这一耽搁,都中午了,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空。
岑卫东拎着东西,出了公社,往榆树村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就看到陈福香背着个书包,站在路边跟一个姑娘说话,两人的表情似乎不大愉快。
他大步走了过去,笑着跟陈福香打招呼“福香,这么早就放学了下午不上课吗”
陈福香摇头“不用,工宣队下午有活动。”
岑卫东明白了,没多说,目光看向站在陈福香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