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欺负你。”
这句话从荀锐的口中说出来,口吻平静。但越是平静,越让魏妙沁觉得背脊窜上了一股凉意。好像荀锐当真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这“欺负”她的人。
魏妙沁不由转头看向了荀锐。
而荀锐却适时地垂下了头,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了。
荀锐穿得实在落拓,常家办春日宴的时候,魏惊鸿又不在,他只当荀锐是魏妙沁今儿个带过来的小厮,因而连朝也没朝他多看一眼。
反倒是那位邢家公子似有所觉,与宋惩直对视了一眼,但随即就飞快地挪开了目光。
气氛凝滞了一瞬,魏惊鸿不解道“妙妙,你打了我,我也不同你生气。你为何还要生我的气”
“下回莫要再那样干了。”
“好,好,都听妙妙的。”
魏妙沁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却见魏惊鸿眼底透着几分敷衍,显然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也是,姨母丽妃正得宠,魏惊鸿生来天潢贵胄,又有什么事会被他放在心上呢
魏妙沁心下失望,别开了目光,冷淡道“魏静远和闫焰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魏惊鸿面露不愉,但还是竭力压制着情绪,道“去吧。”
从婉连忙上前来,重新扶住了魏妙沁,二人一并往前走。荀锐就不远不近地坠在后头,看上去还真如同小厮一般。
等魏妙沁三人走远了,魏惊鸿才沉下脸,抬脚便踹翻了身边的人,怒声骂道“都怪你”
那人连忙哀求。
魏惊鸿却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握拳就朝他的脸上打。旁人不敢来劝,只好看着那人鼻血直流。
打了好一会儿,魏惊鸿大抵是觉得累了,这才撒了手,转头就走。
那人跪伏在地上,捂着脸,恨恨道“将那两个人处死什么玩意,不仅没叫五殿下高兴,还给我惹了祸给我宰了,拿去喂狗”
“是”
魏妙沁又回到了先前等候魏静远二人的位置,她落了座,便立即有丫鬟送了茶水点心来。
荀锐就立在桌边,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有他在,魏妙沁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魏妙沁紧紧攥住了茶盏,抬起头正要打发荀锐离开。
荀锐却正在打量她,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一寸一寸梭巡而过,道“你今日穿得太单薄了。”
魏妙沁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荀锐这般同她说话,倒好似与她很熟悉一样,连她穿着打扮也要管上一管。
见她不说话,荀锐脸色不变,又道“你今日腹中还疼吗”
魏妙沁生来体弱、多寒气,回回葵水来时,都须得倍加小心,否则便会浑身无力、腰酸背痛,甚至腹中绞痛发冷,疼得跟死了一回似的。在太后寿诞上,她误食榆钱汤,寒气入体,今儿又叫魏惊鸿气了一遭,一路疾步走过来,腹中就又隐隐坠痛,四肢也跟着乏力起来。
但现下坐一会儿,竟然好了许多。
从前若是不慎受了寒,或是又沾了什么寒性的食物,再加上疾步行走,情绪低落。怕是得花上好几个时辰的功夫,方才能得到缓解。
是哪里与从前不同了呢
只那一点。
荀锐强行将她按在怀里,给她揉了揉小腹。
他的手掌宽大,又带着源源不断的热气。
想到这里,魏妙沁垂下目光,咬了咬后槽牙。
难怪从前母亲孟氏同她说,葵水来时宫寒之苦,等到嫁了人以后便好了。难不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