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家公子顶不住事儿,魏静远瞧不过眼,便留在了那里一并善后。闫焰骑马,一路护送着魏妙沁的马车下了山。等回到了常家庄子上,杜氏已经急坏了,于是一行人也不作停留,直接返程了。
马车在南安侯府门口一停,杜氏与从婉扶着魏妙沁走了下去,便见南安侯与南安侯夫人一并迎了上来。
南安侯夫人孟氏一把将魏妙沁搂入了怀中“头还疼着,怎么就走了那么远我听你嫂子派回来的人说,今儿山上还撞死了个人可吓着娘的妙妙了”
南安侯模样威严,他轻咳一声,道“先进门再说,站着不是更头晕”
“是是是,正是”孟氏应着声,搂着魏妙沁便往里走。孟氏生得一张圆脸,老了更显得眉眼慈和。这会儿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满眼都写着心疼。
南安侯魏俨与孟筠年少结为夫妻,十分恩爱,偌大后院里,只有个当年皇上赐下来的女人王氏。王氏身子骨弱,她给南安侯诞下了长子魏俊德后,便常年闭门养病。
而孟氏膝下,则只有魏妙沁和魏信然两姐弟。
南安侯府中女眷少,自然免去了不少争斗,父母的疼宠便都一水儿毫无保留地放到了魏妙沁姐弟的身上。魏妙沁从小到大过的日子,实在可谓轻松快活。
魏妙沁依偎在孟氏怀中,笑道“哪里撞死了人底下的人净乱传话。只是撞死了一匹马,哪里吓得倒我”
孟氏皱眉道“这常家着实不像话,弄个什么春日宴,还闹出这样的变故来。”
魏妙沁没有顺着孟氏的话往下说,而是笑着道“方才回来的马车上,还觉得头疼呢,现下见了母亲,倒一下好了。母亲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孟氏当即便喜笑颜开起来,道“是妙妙这张嘴甜的道理”
南安侯并不是个能言的,孟氏与魏妙沁说起话来,他一句也插不上。
魏妙沁又身累又心累,只与孟氏说了几句话,便由从婉扶着回院里歇息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魏妙沁睡得并不大安稳,梦里塞满了上辈子的各种场景。等她醒来,才发觉枕巾都湿透了。
丫鬟香彤伺候着她起了身,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去打了水来。待沐浴后,换了身干净衣裳,魏妙沁就到了前厅去陪着孟氏一块儿用饭。
父亲南安侯如今在朝中有个闲职,今日正是上朝的日子,天还未亮便早早走了。
府上长子魏俊德与幼子魏信然,都要去书院,因而也不见踪影。
杜氏见她胃口不大好,便使了干净的勺子,给她盛了一勺酸杏腌渍的果酱“尝一尝,开开胃。”
这是杜氏亲手做的,依着她娘家人送来的独一无二的方子做的。魏妙沁应了声,用勺子舀起,一口咽下。吃到这样熟悉的口味,魏妙沁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心底的焦躁都被抚平了。
荀锐这人都叫她完全忘到了脑后去。
等用了饭没一会儿功夫,宫里就来人了。
那嬷嬷满面笑容,道“皇后娘娘今个儿起了身,连早膳都没用。就等着说,等郡主起了,来接郡主进宫一并用膳呢。”
孟氏惶恐道“倒是不凑巧,方才妙妙已经陪着我用过了。”
嬷嬷面上笑容不减“无妨。接郡主进宫陪着娘娘随意用些点心,也是好的。”
说罢,那嬷嬷转头看向了魏妙沁,又道“皇上去上朝前,都还吩咐了御膳房备下奶窝,等郡主去尝呢。”
这样一早来人,请魏妙沁进宫去,是常有的事。
魏妙沁当然不会推拒,她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