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时京中人是怎么议论的说是“惩直”二字太过正大光明,荀锐这样的奸恶之徒哪里配得上倒是过去的旧名字,一语点破了他的狼子野心。
魏妙沁那时倒不是这样认为的。
少年锐气,有什么奇怪的
像荀锐那样的人,用宋惩直这样的名字,反倒才显得平平淡淡,好似将他整个人都框起来了,没什么意思。
远处的嘈杂声越发响了。
魏静远皱眉道“他们不知道今个儿来的都有谁吗这般吵吵嚷嚷,他宋家是没脸没皮的东西,丢了脸不嫌丑。吵着元檀怎么办”说罢,魏静远一撩袍子,起身道“我去瞧瞧,叫他们快些闭嘴。”
魏妙沁点点头。
从婉递了洗净的莺桃过来,魏妙沁拈了一颗在手里,却没有立即吃。
闫焰见状道“前两日皇上赏了我父亲和静王府一些,我和静远便都带了些过来。不过想必莺桃刚上贡到宫中的时候,你就已经尝过了。味道不过也就那样,不过到底是稀罕东西”
魏妙沁听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了笑“是尝过了,不过现在叫我吃,也还是觉得好吃的。”说完,就将那颗莺桃放入了嘴里。
莺桃外皮薄得很,一咬,红色的汁液就出来了,还染了一点在魏妙沁的唇边,看着倒比口脂还要艳丽水润三分,日光底下,便如同浸了露水的花瓣一样。
等魏妙沁拈了两三颗来吃,那边吵闹声倒是渐渐平息了,人也转眼就走近了。
常家已经搭起了棋桌,竖起了箭靶,女孩儿们也走近了。
常家姑娘想凑拢到魏妙沁的身边,但又怕闫焰,于是踌躇着没有立即走过来。
魏妙沁的视线不受阻挡,也就终于看清了走过来的宋家一家人,个个跟斗鸡一样,脸上表情都不太好看。而魏静远大步走在他们的前头,脸色微沉,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等回到了魏妙沁的身边,魏静远嗤笑道“我当是为着什么事儿,原来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宋家大房不是认回来了个儿子吗叫什么宋直什么的回来时都成年了。宋家那几个小子,瞧人家不顺眼,拿人家当小厮使唤,还吩咐人家牵马绳摆脚凳。宋二自己脚底打滑,摔了一跤,偏怪人家牵马绳没牵好,还没站稳就跟人家打起来了。真是丢死人了。他以为这样便能显厉害了可算了吧。京里头哪家姑娘瞧得上他”
魏妙沁莺桃也不吃了,忙定了定目光,在宋家人中扫视。
这便打起来了
她隐约记得上辈子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后来玩的时候,那宋二都仍不罢休,又起了好几回争执。之后众人赛马。宋家人年年玩赛马都会输个一塌糊涂,这回他们便让荀锐去了,结果宋二的马跑着跑着,不知怎么一头撞死在了树上。这下不仅没赢,反倒赔了一匹马,就又打了起来。
那时候魏妙沁哪里识得荀锐这号人物因而并未怎么关注。之后又打成了什么样,她就不知道了。只听魏静远提过一嘴,说是回去之后,荀锐偷东西挨了家法。
魏静远当时还嗤道“宋家上上下下,果然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人物”
这时,魏妙沁目光一滞。
她从宋家人中看到荀锐了。
这人刚到及冠之年,但身形却已经挺拔修长,比他的兄弟们都要高出一截儿。他着一身鸦青色衣衫,衣衫比旁人都要薄,不过反倒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