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承受不起的负担。
无惨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在想些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她蜷缩在寝具内剧烈地咳嗽着,许久之后才逐渐停歇。
她的声音更轻了。
“大概,是想的吧。”
鬼舞辻无惨想要救她。
这世间除他之外所有的鬼,都是他用自己的血液转化的,接受的血液多少决定了鬼的强弱,也决定了无惨对他们的重视程度。
但他并不想把血给她。
并非是因为吝啬,而是其他的,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于是他真的认真为她进行了治疗。
自从变成鬼之后,鬼舞辻无惨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能克服阳光的方法,自学的医术在多年的沉淀之下,也勉强有了几分成就。
如果他全力想要延长一个人的寿命,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看着病榻上的少女日益好转,甚至挺过了那年的寒冬。
看着她康复起来的模样,无惨却忽然生出了某种近似惊慌的心情他似乎,并不希望她彻底痊愈。
这样的心情,让无惨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尤其是给她进行了注射之后分明在此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但是针尖刺入皮肤的时候,她却完全没有流露出半分害怕的神色。
无惨并不喜欢这种反应。
但他喜欢她注视着自己的模样。
鬼舞辻无惨拒绝了她一同前往河岸欣赏烟花的邀请,却在烟花升起之前独自来到了河边他很轻松地在人群之中一眼找到了她,并看着她与那些人走散。
于是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时候的源睦月依旧看不出半分慌乱的模样,镇定得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虽然明知道她不是这样的想法,但无惨还是遏制不住心底里升起的无名焦虑。
直到她露出了那种表情意料之外、悲伤而又喜悦、笑容与泪水交织在一起
鬼舞辻无惨心里的那根弦,忽然断掉了。
于是无惨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咬了她的苹果糖,在她问出那句“等我好起来了,可以嫁给医师先生吗”的时候,对她说出了来年的春节。
仿佛诅咒一般的存在,永远也不会来临的约定之春。
源睦月既是无惨所见的唯一神迹,也是他所经历的,最大的诅咒。
他希望她能活下来,又见不得她光风霁月的模样,这样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样,让时间一天又一天流逝而去。
然后他见到了很多的血还有面色惨白的她。
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她一样爱着鬼舞辻无惨了。
拼尽全力,付出一切,哪怕需要跨越的是人鬼的隔阂与时光的洪流
她还是希望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而在分给了她血的下一刻,看着她露出那般痛苦表情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也终于明白了他不想把血分给她的原因。
因为源睦月不可能变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