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鬼造成威胁的阳光被悉数遮掩,一丝一毫也无法透下。
教祖大人站在走廊上,木质的檐廊边缘被水打湿,有细细的水珠溅落在他身上。
他将手伸出屋檐,任由雨水打湿手掌,过了片刻“其实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吧”
他这话说的,倒像是在挽留我一样了。
明明昨天夜里我才对他说过那种话。
当教祖说愿意一直把我留在身边时,我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在我有生之年,我想要留在的,是医师先生身边。”
而那时候的教祖大人则是半垂着眼睑不言不语,实在让人摸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反应。
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吧,总归也不过是玩笑一般的说辞。
毕竟我们都十分清楚,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我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天色阴沉,大雨滂沱。
我没有说话,教祖大人亦不会催促我,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廊上,雨水坠落的声音恰好缓和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不知站在廊边看了多久,我的喉咙开始发痒了。
起初只是略有些不适,而后是捂着嘴小声地咳嗽,直到后来,咳嗽的声音逐渐盖住了雨声,最开始那股细微的痒意在此刻仿佛焰火的引线,连带同五脏六腑都开始震动起来。
有什么从喉间涌了出来。
溅落了雨水堆积出浅浅水洼的檐廊染上了发黑的红色,浓稠的血液在水洼中扩散,以至于本就狼狈的景象变得愈发骇人。
没有任何反应,教祖大人依旧站在廊边,仿佛没有看到也没有闻到,平静而又沉默。
我半倚着墙壁,捂嘴时从指缝中渗出的血液不断往下滴落。
约莫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晕,只能看到教祖的身影变成了重重叠叠的人影,彩虹色的眸子由远及近,意外的是,当视线归于漆黑时,反而难得地产生了安静的感觉。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遗憾之感,也因此变得格外鲜明了。
我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然而睁开眼看到的人影却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跪坐在榻前的医师先生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忧虑着什么,以至于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
“”沉默地看着我数秒,他才说出一句“你醒了。”
“医师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相比于这个问题,更有必要了解的,难道不是”医师先生赭色的眸子缩了缩,仿佛质问一般“你为何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去万世极乐教”
我这时候其实不太想说话,但是看着医师先生的表情,我又忍不住想对他说些什么。
不过如果直接开口,说不定他又会露出那种黑沉沉的脸色吧。
于是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颊。
虽说就坐在我身边,但是躺在寝具内的我,即便伸长了手也够不到坐得端正的医师先生的脸。
“您能稍微低一下头吗”
我轻声说。
医师先生面不改色地低下脑袋,甚至有种主动将脸颊蹭上我手心的意味。
就像是家中曾经养过的猫犬一般。
真难得啊,这样的医师先生。
我舒了口气,对他说“因为我想要更加了解您。”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回答,医师先生神色微怔。
他声音低沉地问“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