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是假的。”
我轻声说。
说辞也好、同情也好、泪水也好全都是假的。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教祖大人抬起手想要擦拭脸颊上泪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放下手掌,侧过脸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模样。
也正如他眸中的神色,无悲无喜。
“别这么说嘛,睦月。”教祖大人脸上分明还残留着泪水,表情却由悲伤变成了惋惜,随意转变表情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得心应手到不需要任何过渡。
他说“我是因为顾及你的感受,觉得你可能更希望得到这样的回答,才说了这些话的。”
教祖大人的说辞十分诚恳,正如同他日日倾听着教徒们的祈祷与诉求,竭尽全力地安抚着他们的心情,口中反复说着顺从他们心意的话语。
毕竟有时候,真话反而不如假话好听。
人们不会在意自己知道的是否真实,只会关注,这是否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这般想来,我似乎才是不解风情、浪费他人好意的一方,分明教祖大人已经在努力照顾我的感受,我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好在教祖大人并没有生气。
“不过也没有关系啦,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这种说辞。”教祖耸耸肩,对此事毫不在意,而是略有些疑惑地问我“不过既然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那为什么还要特意过来问我呢”
我认真想了想。
“大概是因为”
外面的斜阳已经彻底落下山头,天色愈发暗淡,呼吸着山中特有的带着凉意的气息,我轻声说“大概是因为,我想要相信一下医师先生吧。”
因为无法对医师先生的心情感同身受,所以更加在意他的想法,也更加在意从他口中说出的内容。
当医师先生对我留下那句话时,我其实能隐约察觉到他想要暗示我什么那种事情无论怎样都好,当时我脑海中的想法只有这个。
或许对父亲和母亲来说都过于残忍了,但我其实一直都明白,我对他们的感情,和他们对我的感情,本就是不对等的。
或许我会想到来找教祖大人也是如此,并非是因为我认识的人太少,只有他会愿意耐心地听我说起这些,更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而那正是一直以来被我忽视的我自己。
在初次见到教祖大人的时候,看着他端坐在莲座之上,用那样专注而又温柔的表情倾听着母亲的祈祷,我便忽然明白了自身的缺失感究竟从何而来。
属于我自己的感情,似乎太过稀薄了。
和教祖大人不同的是,我能够感受到喜怒哀乐,能理解他人心中所想,但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像他们爱我一样回应他们的付出。
所以我所做的事情,归根究底,和教祖大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教祖大人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檐廊回荡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嘴角依旧翘得很高。
“您觉得很可笑吗”
我问他。
教祖大人对医师先生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带着点尊重,但其言行举止,又不像是真的尊重医师先生。
“不不不,”教祖大人连连摇头,环抱着双臂笑道“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毕竟我的记性一直都很好,重要的东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