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洗, 她觉得自己要馊了。
虽然用男人的浴桶有些尴尬, 但抵达军营后她曾围着四周看过, 附近没什么湖泊,天然沐浴是不可能的, 只能硬着头皮借用谢栩的木桶。
谢栩也觉得委屈了她, 附近的确没什么干净湖塘, 只有地下水可以用, 这里的人们用水皆是挖井取水,军兵露营也是如此。
于是他说“你等等,我让人给你打水过来。”
接着谢栩很快喊了人送水进来, 不仅是水, 还是烧好的井水, 热乎乎的。
浴桶颇大,足足倒了七八桶水水位才升起来。
送水过程中,顾莘莘呆在帐营一角,一直转着脸背过身,不让人看到她面容,送水的小兵看她背影,以为是个伺候主帅的小兵卒,将水送完便走了,没有多想。
他走后谢栩向浴桶方向一指,示意顾莘莘过去趁热洗,不愿姑娘家羞怯,他转过脸,背对着浴桶,不看顾莘莘。
顾莘莘没有耽搁,立马就去了。
所幸浴桶位置跟主帐中间有隔层,是个高大的实木屏风,既可隔开视线又可挂衣服,顾莘莘拿出行李里干净的换洗衣裳过去。
确认帐子附近无人,没什么不安全因素,顾莘莘将衣物挂在屏风上,又将一身脏衣脱下来,解了头发,抬足,进了木桶。
热腾腾的水蒸气氤氲开来,热水浸泡过身体肌肤,一边清洗身上的尘污,一边享受热水的安抚,热水荡漾中,周身毛孔舒张开起来,顾莘莘躺在木桶里,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刚刚在谢栩面前神态自若是撑着自己,实际上她几乎累到透支,一路狂赶的三天四夜,担心谢栩与突厥战场会出变故,她赶着车近乎不眠不休,实在扛不住,也只是停车在车厢里稍微打个盹,小睡一会又奋力出发,三天加起来的睡眠时间连三个时辰都没有,她已经累到了极点。
如今终于抵达目的地,总算能踏实下来,她躺在木桶里缓缓闭上眼,稍微放松片刻。
主帐这边,灯火摇曳,谢栩坐在主榻上等顾莘莘。
女儿家沐浴自是不好冒犯的,即便浴桶前有屏风隔开,他还是规矩转过身不看,手里甚至拿了一本书翻阅。
可哪怕尽力不想不看,耳里仍是不住传来屏风后的水声,她在沐浴,水花轻微荡漾,水声像一根弦,随着女子柔荑的拨弄撩着人心。
这一刻谢栩庆幸自己将小书童移了出去。
其实这帐营够大,可以再加一个侧榻,但谢栩就是不想。顾莘莘若是在帐内住,便要与他朝夕相对,白日里一起相处,夜里还要在同一间屋安睡。
白日就算了,夜里那般私密的空间,连他都未曾感受过与心上人同处室内的温馨,自是更不想让旁人感受,包括跟了他十几年的小书童。
眼下顾莘莘在屏风后沐浴,他更庆幸让小书童出去的决定,美人沐浴的景象虽隔着屏风看不见,但哗哗水声传入耳里已够让人想入非非,若是小书童在这,也这般听着顾莘莘的沐浴声,谢栩不能接受。
谢栩想起很久以前,在那段回归年幼的奇异梦境中,顾莘莘曾用某种异法穿越到他的童年,将他从刻薄的母亲手中解救。两人相识的第一晚,她便给他买了新衣服,将他带入干净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