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目光坦荡荡扫向一圈看戏的群臣。
高太尉却是嗤笑“戍北候这是自谦呢,谁不知道戍北候能文能武功夫了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刺伤夸张了。”
谢栩道“好马也有失蹄时,对方来的突然,我们猝不及防。”
他有意无意摸向右手臂,接着道“一群黑衣人有备而来,皆蒙着面巾,手段狠毒,也不知什么来头。”
随着他摸向右手的动作,群臣们突然意识到,今日上朝来戍北候的动作是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真是胳膊受伤,众人目光盯着他手臂处,心道,看戍北候的反应,多半真的遇刺了。
联想起对高太尉的猜疑,再看着谢栩的反应,众人更猜测事情是高太尉所为,但同时暗暗纳闷,这高太尉私下下了狠手,怎地还在朝廷上扮无辜
高太尉竟还在说,“大家都是同僚,既然戍北候被如此凶悍的匪徒所伤,倒叫我们满朝文武更担忧了,我们不亲眼看一看,怎么能安心呢戍北候,你说是吗”
高太尉步步紧逼,不仅龙座上天子面色凝重,座下百官亦是神情紧张,甚至有人猜测其中因由,莫非高太尉暗中偷袭了对方还不放心,要亲自来确认人身上有没有伤
这是不是太狠了
倒是谢栩,完全不介意似的“小小伤口,不足挂齿,不劳太尉挂心。”
“那怎么行”高太尉见惯了谢栩的作风,对方越从容越平静,他便越觉得不对劲,如今又如此推辞,他心下疑惑更深,干脆道“戍北候如此推辞,是非要人担忧不已,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有心隐藏”
谢栩却什么都没有答,露出淡淡一笑转身就走。
可这个行为在高太尉眼中成了一个挑衅,他猛地拦上去,抓住谢栩右臂,用力将谢栩衣袖往上一撩。
谢栩仿佛猝不及防,整个朝服衣袖被对方用力拽了上去,臂膀露出来,赫然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痕,虽然包了绷布,但因着受伤不轻,透过布仍然能看底下破损的血肉。
全场瞠目,还真有伤
高太尉则是瞪大眼。
怎么会他的手下千真万确告诉他根本就没有伤到谢栩,他受伤的伤怎么来的
“你”他说。
谢栩淡淡瞟他一眼,“就说有伤吧,太尉还真是关心,非看不可呢”
众人目光通通飘过来,均是心惊,证据确凿,看来高太尉真动手了
便连陛下的脸也挂不住了,“太尉你这是”
倒是谢栩大度一笑,“想来袭击我的那些人只是些山匪,太尉无需挂怀,稍后派兵剿杀了便是。”
他语气风轻云淡,不动声色注视高太尉,平静底下是看不见的暗潮。
其实他大可以大庭广众,君臣皆在的情况下,借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但他没有,首先,上次那批黑衣人虽被自己甩开,但对方行事谨慎,并未留下任何证据。谢栩便是想追查,手里没有铁证如山,难以服众。
第二,更重要的一点,即便他有证据也未必会现在拿出,时机未到,他刚回京城,根基不稳,在没有能与高太尉完全对抗的实力时发难,撕破脸皮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况且与其揭穿,倒不如不说破,只将伤口给各位拿出来看看,将一个多疑的种子撒在众人心里,让人想得更多。
随后,谢栩平静将衣袖拉下去,不顾尴尬在那的高太尉,朝上头君主行了个礼,施施然离开,退朝了。
留下一群人面色各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