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便没再说话,诚如宋公子所言,她家小姐素来勇气十足,所决定的,定会尽力做到。
而顾莘莘看着笑嘻嘻,其实心里又何尝不是忐忑的。
她掀起帘子,在马车外肆虐的风沙中问镖师头领“张大哥,您不是说快到了吗还要多久”
“快了,掌柜的,知道您心急,我跟您插近路呢”镖师道“再过了前面几个村子就到了”
然而,过了几个村子后,新的问题来了。
镖师来过边关小镇,记得大概的路线,但过去他们来不是替主顾托运货物,就是做生意,去的地儿都是镇上或村落,兵营是从没去过的,以至于他们不知道谢栩所在的兵营具体在哪。
不过镖师说“没关系,再往前面走一点,是个集市,平日里来来往往可热闹,到时候一打听就知道了。”
边关地广人少,往往走几天看不到一个镇子,四周村落的村民便自发在居中位置搭些帐篷,作为市集,换取平日所需。
车马继续向前,又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镖师口里的市集,可到那皆是一愣,所谓的“人来人往”的市集,竟清冷的不像话,小摊小贩们稀稀落落,压根没有镖师口中的热闹喧哗。
不止市集,来往的几个村落同样如此,要么百姓们大门紧闭,要么见人就跑,村庄里大半的屋子甚至空了出来,田地里的庄稼也没人耕种,本该生机盎然的百姓聚集点却没半点活力,充满颓丧与不安。
更诡异的是,越往边境线上走越萧条,这不,距离边境的市集,几乎人去帐空。
顾莘莘有心打听,可那些人见了她就跑,顾莘莘不由心下惶惶然的想,莫非,瘟疫已严重道这种地步,十室九空,剩下的人也怕传染,连人都不敢理了
一侧阿翠亦是惶然,道“这病已经这么厉害了会不会真传到兵营里去”
顾莘莘同样焦心,不知军营现在什么情况,照说军营会配军医,也不知这医者医术如何,能不能救都说瘟疫一旦来,便是病如山倒,慢则五天八天,快则两三天就丢命,这军医若是医术不行,怕是已倒下一片不知谢栩情况如何
她越想越焦灼,便命镖师强扭了一个卖皮毛的汉子,问“附近的兵营在哪”
那汉子一见生人就害怕,哆哆嗦嗦道了声“在北面三十里”不等顾莘莘问第二个问题,立刻卷着皮毛跑了
虽是跑了,但好歹知晓了兵营的位置,一群人驾着车向北赶去。
在车队疯狂赶路的同时,北面的军营部队,正在操练。
当地气候恶劣,风沙四起,站在高处往北看,大片广袤的土地几乎全是荒漠,除开驻扎的军营,别说人烟,连丁点绿植都看不见,风一旦呼号起来,卷起黄沙漫天飞舞,整个世界是昏黄的。
许多从京中来的人无法忍受这等环境,多有抱怨,更多的是悲观,毕竟能来到这里的人,多是朝廷的弃子。
这不,明明正在操练,可没几个好好练习的,大多数人的脸上,写满绝望与麻木。
而操练的大部队后面,两个身影走过。
前头男子身姿颀长,五官深邃,只是在边关风吹日晒,比京都来时略黑了些,唯一不变背脊依旧笔挺,走路沉稳有力,自是谢栩,后面圆圆脸的小年轻则是小书童。
谢栩军营里的身份是个军中参议,连个副将都不算,相当于军中幕僚,打仗时给主将起个参谋作用,主将可听可不听。
是以这操练军队也不是他的事,于是他便沿着操练大营往前走,军中无事,他每日习惯沿着军营走一走。
小书童在后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