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看着谢栩,心潮起伏。
这孩子说的没错,这案子的确越发复杂,但也有了进展,而这些进展,不乏是这年轻人跟着蛛丝马迹往前推进的。
的确是个好苗子,他没有看错。
他拍了拍谢栩的肩,“但愿吧。”
夜风渐起,小道上光线深幽,前路茫茫。但纵使夜再黑,亦终有尽头。王大人看着前方,声音如金石落地,铿锵有声,“老夫在廷尉多年,掌国家司法刑狱,领君意,执律法,察民声,只求这世上无冤假错案,无人间不公,无漏网之犯,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长灯漫漫,师徒两的身影,在青板砖上缓缓远去。
而半城之隔的高楼之上,有人坐在高楼之上,将一壶烈酒,灌入喉中。
一侧下属恭敬道“主子,方才有人看到廷尉卿跟谢栩从京兆尹府里出来。”
喝酒的人丢开手中坛子,道“这么说,那匣子破解出来了这谢栩真有点本事啊,本座倒刮目相看了”
下属道“您不也破了么”
喝酒的人倒是直白,“我哪里破了,本座是拿刀架在在老鬼脖子上,那老鬼才将解法说出来的光那解法我都记了半晌”
下属道“那现在匣子破了该如何那密信”
喝酒的人笑,“破了就破了,本就是个障眼法,密信也是假的,无非是把真的调换走只是便宜了卢文林,没坑到他算他运气好”
“来来,再拿两坛来,这京里又有好戏看了,有意思啊”
“对了。”他又吩咐,“把那东西送去,那老头儿要是不识趣,哼”
后面的话没再说,夜色,渐渐回归宁静。
半柱香后,那物什送到了某座府邸。
有人拆开物什看了看,道“刚来的密报。那人死了,死了几天。”
另一人则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本来就在各个力量中折磨,又被喂了毒,能不死么不过,早在他出逃时,他就该料到有那么一天了。”
而另一片月色下的廷尉司。
夜深人静,廷尉里的人早已散了,廷尉卿王大人仍是回了官署,他心里挂念着其他公务,打算回来继续处理。
一个人影走出来,高大的身姿遮住了屋内的火烛,迎着王大人的方向,他叫了声“叔父。”
王大人看向灯火下的小年轻,“从励有何事”
深更半夜的,官署人都空了,王从励突然出现在王大人面前,王大人能不惊吗
“没。”王从励道“我忙公事呢”
王大人拧眉,自家亲侄他还不清楚,虽说入了廷尉,依旧改不了纨绔的本性,平日里不是迟到早退便是浑水摸鱼,哪有心思公务,还工作到夜里
他便说“什么事,说吧。”
王从励干笑两声“没什么,侄儿就是想问问叔父,您看,我都来廷尉三个月了,什么职位也没有,您是不是该”
得,是来要官职了。
王大人眉头更紧,王从励这状态,没将他赶出廷尉已是他宽容。
终究是自己侄子,他说“你尚需磨练,再等等吧。若真有心仕途,就先收收你的心”
王从励见叔父不应,顿时变了脸“叔父我可是你亲侄儿你不帮着我,帮谁啊那谢栩么你待他比待我还好”
王大人怒斥,“个中区别你不知道么你若有他一半,倒也好了,省得我天天为你操心”
王大人说完,不想理王从励,啪一声将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