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躺了几个月,痛了几个月,对方也就赔我一万块,就你们这里的十几两银子而已,一条腿断一次,就值这么点价。”
她说这话,自始至终眉眼弯弯,带着些逗趣跟调侃,仿佛那不是什么痛苦的过往,只有透过她的笑容细细探究,才能读懂她话里的心酸然而,这一些都被她用笑脸掩盖。
谢栩抬头看她,有些微的诧异,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过往,并不像她日常表现的那样,嘻哈逗趣,没心没肺。
顾莘莘也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哪怕面上笑得欢腾。
她一拉谢栩的衣袖,“不说这些事了,难得今天外面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顾莘莘不顾谢栩的反对,拉着他走到街上。
街道人流络绎不绝,到了市集更甚,行人旅人,路边的小摊小贩,鳞次栉比的屋宅酒肆,门口招客的小二拉着嗓子叫喊。
顾莘莘拉着谢栩向前走,这不是她第一次逛京城的市集,但她仍是雀跃积极。一会看看周边店铺,一会去路边小摊,一会在那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里拿着狼毫笔问谢栩喜不喜欢,一会进入书店,国学论语全不翻,单翻了本笑话书看得呵呵乱笑,又一会溜到在那卖面具的小摊上,淘气地拿着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还对着谢栩做鬼脸。
面对她各种折腾,谢栩无语地转过头。
此外,耳边不住有吆喝声传来,“冰糖葫芦”“糖炒栗子”“烤地瓜”“五香瓜子”混着街道里的喧哗,显得热闹非凡。
顾莘莘眼睛一亮,拉着谢栩问“啊,到了小吃一条街,你想吃什么吗”
谢栩表示不吃。
顾莘莘仍是去买,纤细的小身板绕过满路的人,过会大包小包屁颠颠的过来,举着手里的糖炒栗子说“吃一个”
谢栩不动,顾莘莘说“那好吧。”
然后低头把另一个袋子里的烤地瓜小心翼翼剥了皮,献宝式的捧到他面前,“不吃栗子,那吃地瓜”
又冲他笑眯眯“美食可以让人心情变好呢”
谢栩不想吃,想着她是一番好意,便道“我不吃,心意领了。”
“那好吧。”顾莘莘遗憾,却仍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忽然她又看到什么,拽他的衣袖,“谢栩谢栩,前面好热闹”
前方是个杂耍团。
有耍猴戏的,也有踩高跷,吞长剑、吐烈焰,里三层外三层围观了好多观众,不断有掌声跟一阵阵叫好声。
顾莘莘捧着怀里的吃食,看得津津有味,拽着谢栩问“诶,那个踩高跷的为什么不怕摔啊那高跷那么高”
谢栩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久练自会驾驭高处的平衡。”
“那些猴子是怎么驯呢”
谢栩道“像上位者驯奴隶一样,赏罚结合。”
顾莘莘目光移到那吞长剑的男子,“那吞长剑的真吞下去了不怕被扎死”
谢栩失笑,“剑上有机关,可以缩的”笨。
最后一个字他没说。
“哦”顾莘莘点头,做恍悟状。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无非是让他说说话而已。她目光环顾周身场景,冲他一笑,“公子,这儿是不是很热闹出来看一看,有没有觉得心里舒坦些,暖和些”
那一团团卖杂耍的,摩肩擦踵的观众,来回吆喝的小摊贩,还有不断路过的行人,交奏成一曲最热闹的民俗欢腾曲,不愧是大陈朝最繁茂的国都。
这种来自街头巷尾、红尘烟火的气息,喧嚣与琐碎,并不让人排斥,相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