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长长的巷子, 柏树挺立在墙边, 朱红色大门庄严耸立, 德亲王府牌匾高高挂在上面。
一丫鬟快步走进一个院子, 对着挡路的人冷哼一声, 翻了个白眼,有些阴阳怪气道
“主院夫人叫郡主过去呢, 去晚了,可别说是奴婢话没传到”
丢下这一句话, 连屋子中都没进, 转身就离开。
院子门口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究是不敢耽误什么,连忙将话传进去。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郡主虽得王爷宠爱, 可府上终归是王妃管着的。
王妃不喜郡主,府上的下人就不敢和这院子里的人亲近。
毕竟王爷一个大男子没有那么细心,也不常来后院,有些委屈, 就算再不愿, 也得受着。
话递进去的时候, 风铃正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着眉, 秀谨站在身后, 为她插上一个簪子, 低声问
“郡主,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急什么”风铃依旧不紧不慢,眸子紧紧盯着铜镜里的自己。
秀谨咬咬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时风铃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她眸色有些深,似飘了好远,半晌后,她才轻轻笑了一声
“是该走了,别让母妃等急了。”
走出房门,绕过长长的小径和回廊,两人才进了主院。
风铃住的地方不差,比安如这个嫡女都差不离多少,毕竟王妃再不喜她,也不是可以在院子里一手遮天的。
刚跨进主屋,似是算盘的东西就被扔到她脚边,碎了一地,木珠滚落成片。
坐在主位上的德亲王妃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风铃好似没有看见一样,依旧笑语盈盈地弯腰行礼
“不知母妃唤风铃来是有何事”
德亲王妃冷冷扯了下嘴角“本妃能有何事”
不待风铃起身,她就不紧不慢地低头抚了抚自己的甲套,才慢悠悠地道
“这不是本妃突然想起来,明日是何日子了吗”
看着下方依旧没有表情变化的风铃,德亲王妃眼底越发冷冽,在眼底恨恨地骂了句冷血怪物
偏生这样的人,王爷居然还将她看得宝贝儿。
德亲王妃冷笑,反正王爷也不是眼瞎一日两日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在乎了。
风铃浅浅抬眸,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请母妃明示。”
德亲王妃扯了扯嘴角,似是勾出一抹笑
“单氏虽犯了天大的错,但是她终究是你生母,明日是她的忌日,你作为女儿的,也该去给她上个香,尽尽孝心。”
她这句惺惺作态的话落下后,屋里陷入死寂。
风铃细蹙起眉,似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
德亲王妃眉头一皱“你这是不愿”
风铃忽然笑了,遥遥对上她的视线,她一字一句、好奇地问
“母妃说得没错,可是母妃打算让风铃去哪儿给单氏上香呢”
袖子中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歪着头,懵懂好奇地看向德亲王妃。
当初她生母犯了何事
时间过去太久,她几乎都要忘了。
想了许久,她方才想起来,好似是偷情。
被德亲王妃带着人,当着众人和父王的面,捉奸在床。
那时天也下着大雪,她生母被人硬生生地拖出房间,身上仅仅只有一件亵衣,暴露在众人眼底,任由那些下人肆意观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