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来了。”
还是这一句,郁棠喃喃的说,目光盯着案桌上的火烛,原来时隔一世,心口的位置,还是会疼的。
澡水很快备好,郁棠换下了她亲手绣好的嫁衣,又将嫁衣叠好,吩咐了一声,“月儿,将这件衣裳锁起来吧。”
进了净房,郁棠从怀中取出一条发了黄的锦帕。
那上面绣着一个“明”字。
这条帕子是用了蜀锦做成,并非是寻常人家能用上的。
她到底是谁,又是来自哪里,为什么幼时有记忆开始,身上就带着一条绣了“明”字的锦帕
既然有人喊她“糖糖”,那她原先大约也是有名字的,或许还有父母。
以后的路还长,她要慢慢走。
郁棠叹了口气,又将锦帕收好。
眼前的一幕本就隔着一世,到了此刻,她还不太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又回到了一切都能来得及时
郁棠的她步子有些快,她只是一个凡人,又不是佛。做不到将上辈子所有的一切都即刻淡忘。
伤疤也是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正迈出月门,她迎面撞上一人,方才步子过快,根本来不及看清这人的面容,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这人的胸膛。
修韧、结识,还有一丝淡淡的薄荷香。
这是郁棠的第一感受。
她的身子骨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腰肢突然一紧,等她一抬头,与男子对视上时,这人的一条臂膀已经圈住了她。
夜色朦胧之中,郁棠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该如何形容这一张脸呢
剑眉斜飞入鬓,下面是一双深幽薄凉的眸子,看人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审视。他的五官极为立挺,高挺的鼻梁下方是形状好看的薄唇。
无可挑剔的五官,无可挑剔的脸,若说唯一的瑕疵,便是那双眼睛过于深邃,以至于自带一股冷意。
男子身段颀长高大,郁棠只能挨到他的胸膛,如此这样仰视着,她在男人的眼中看见了某种疑惑。
“啊夫人夫人没事吧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家夫人”侍月嚷嚷着,倒也不敢太过大声,万一引来旁人注意,那该如何是好
新婚头一次,新郎官不见了,反而与其他外男纠缠上了,单凭这一点,自家主子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侍月又快哭了。
郁棠的脸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幸而多年的沉稳让她不至于当场失态。
“月儿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晋王殿下”
郁棠的双手推了推赵澈的胸膛,这人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郁棠又说,“方才冒犯殿下了,是小妇人之过,还望殿下海涵”
赵澈眯了眯眼,那一瞬间的舒坦让他有些诧异。
他五感极为敏感,隔着衣料,手背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人的柔软,他放开了郁棠,后退了一步。
郁棠领着侍月一块行礼,她以为这场变故就可以结束了,谁知刚要起身,赵澈又突然上前,伸出一臂圈住了她的腰。
郁棠“王爷你”
当了数年的大家闺秀,她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孟浪子
她真真是没想到晋王会这般行事
晋王此人,郁棠当然早就听说过了,他曾是先帝册封的太子,幼时被当做质子送去了北燕。待他成年再次归国,先帝已驾崩,皇位早就落在了赵氏旁支子弟身上。
按着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