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他
嗓音清脆,叽叽喳喳的,然后因他的沉默而一点一点的耷拉下头颅,仿佛撞到了木桩的兔子。
彼得帕克没有被他的冷漠刺退。
反而一次次的、一遍遍的对他露出十分灿烂的笑容,试图搭起走向他的桥梁。
为什么。
死亡总要夺走他喜爱的事物。
失去了故乡的他,活得痛不欲生。那彼得帕克呢总是会冲他笑,即便受到了欺压,也能很快振作起来,继续拿好成绩的彼得帕克
“肯。”
他还可以看见,帕克用柠檬般清爽的声音,笑着呼唤他的少年气满满的模样吗
亚尔林忍不住难过。
因为感同身受。
因为想要护住美好的事物。
他是凌晨启程的。在车上休息几个小时后,太阳爬上了天际,正好到了人类活动的时间。
亚尔林敲响了帕克的家门。
“谁啊”
来开门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女士。她打量着头贴纱布,手绑绷带的精致少年,迟疑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帕克的朋友。”
亚尔林踌躇“他在家吗”
朋友
彼得什么时候交到新朋友了
梅帕克纠结片刻,回忆起自家侄子最近的状态,死马当活马医的让开了通道。
“他在二楼。”
女人顿了顿,补充道“彼得的心情有点糟糕。可能没办法陪你玩了。”
亚尔林道了声谢,便带着01踏入大门,上了楼,走到彼得帕克的房间门口。
他陷入了犹豫。
真的要推开吗可以推吧,反正只是来安慰帕克的,又不是交朋友。
没错。
他不是来交朋友的。
等帕克打起精神,他就回哥谭。
出于安全考虑,彼得的房间没有反锁。亚尔林推开房门,见到了记忆中的少年
他缩在墙角,脸埋到胳膊里。
彼得的头发卷卷的,如同乱糟糟的小毛毯、书桌,和穿着的皱褶衣物。
外面晨光微曦,而他身处黑暗。
亚尔林轻轻的合上房门。他没有拉开窗帘,任由压抑的黑占据这片空间。
少年走到彼得帕克身前,半蹲下身子,戳了戳彼得的胳膊。他放柔语调,声线像是涓涓细流,格外悦耳“帕克”
彼得愣了几秒,才抬起头。
他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白皙的脸蛋上残留着泪痕,嘴唇因缺水而微微干裂。
“肯”
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彼得没有精力思考亚尔林赶到他身边的理由。一看到“憧憬”着的人,他心中的悲伤就越发汹涌,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击垮了他的伪装。
“都怪我。”
他磕磕绊绊的、语调破碎的说“我可以救下本叔叔的,为什么我没有提前拦住那个人我明明遇见过他,我明明见过他抢劫”
“都是我的错。”
“我提前拦住他的话”
彼得哽咽着,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他仿若濒临绝境的小兽,发出了凄惨的哀鸣。
“都是我的错。”
亚尔林注视着他,不禁恍惚。
好像。
此刻的彼得帕克,与初到地球,整日躲在漆黑的房间里,不停哭泣着、怨恨自己的他,实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