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慌忙把手缩进袖子,却被卫敛一把按住手腕。
十指肿胀,生了冻疮。
卫敛和长生有武功傍身,不惧冬寒。长寿却不能。
长寿急道“公子,不打紧的”
“我那儿还有些药膏。”卫敛眼眸微垂,“床头第三个格子里,你先拿去用上。”
长寿连连摇头“不行,公子,那药膏您还是留着自己用罢。太医院那帮人不管我们,药膏用一点少一点儿,不能在奴这儿浪费了。”
“多嘴,这是我的命令。”卫敛不容置疑,“快去。”
长寿捂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行了一礼去里屋拿药。
卫敛望着那壶冷掉的茶发了会儿呆。
然后起身把窗子关上。
屋内才稍稍回暖了些。
长寿出来,见窗子关了,大为感动。
公子是在照顾他受不得冷呢。
尽管这一点回暖的温度算不得什么,屋内仍旧冷的彻骨。
长寿却觉得心窝一片暖洋洋。
晚膳照例是三个人一起吃。
身在异国,处境艰难,卫敛也不讲究什么主仆之分,直接招呼两人一同上桌吃饭。长生长寿一开始还颇为拘谨,时间久了也渐渐放开。
他们这种境况,膳食显然是不可能是有专人送来的,需得自己去领。以往领来的都是些馒头冷面,卫敛不挑,过得相当自在。
今天长寿却是红着一双眼回来的。
“你怎么又哭了”长生皱眉,“是不是御膳房那伙人又刁难你了”
“他们说我去的晚了,只剩下这个可我分明去的最早”长寿难过道,“这东西怎么能给公子吃啊”
长生打开食盒一看,首先就被馊味儿臭得立刻把盒子盖上。
这饭菜到底隔了几夜
秦人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公子了,连饭菜都越来越敷衍。
“岂有此理”长生咬牙,“我去找他们”
“找谁啊”卫敛从屋内出来,就见两个近侍在门口杵着。
长生长寿一时哽住。
卫敛望了眼食盒,一打开,就见着不堪入目的残羹剩饭,还有扑鼻而来的臭味。
他面不改色地盖回去,语气微冷“不吃了。”
长寿欲哭无泪“可是公子,他们要是日日如此,咱们也不能天天不吃饭啊。”
卫敛轻叹一口气“他们敢如此轻慢,不过是因我无宠。”
“我是太佛了些。入宫半月,还不知秦王长什么模样。这样下去不行。”卫敛低喃,突然道,“长寿,你说我长这么好看,得秦王宠的概率大吗”
长寿“”
长寿嚎啕大哭“公子您不能委曲求全,委身秦王啊”
长生也是一副隐忍的姿态。
士可杀不可辱。公子是王族血脉,怎可
“我不委屈啊。”卫敛懒洋洋转身,“人人都想过好日子,我也想。”
“做人要么死得痛快,要么活得畅快。我不肯受这窝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