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的时间不短,阿没事干,不多时就打起了哈欠,然后在她怀里一靠就睡了。
虞锦笑笑,让乳母将她抱去东侧殿好好睡,画完才又找过去,悄悄在她脚底手上染上墨,再按到画上。
画好后她亲手将它挂到西侧殿,这样的画已经挂了一大排,按顺序看下来,能清楚地看到手印脚印在一点点变大。
唉事情快点了了吧
楚倾不在,她连个能放开了说笑的人都没有。隔三差五翻牌子也只能下棋看书,她身心都很寂寞啊
而且也没人叫她锦宝宝了
这个称呼虽然被叫出来总觉得很恶心肉麻,每每他提完两个人都要一起打哆嗦,但长久没人这么叫她,她还真有点想。
人啊,总是这样贱得慌。
不多时,尚寝局的人进了殿,又到了翻牌子的时候。虞锦看着牌子毫无兴趣,想着已有四五天没翻了,才又翻了顾文凌。
玉致殿,顾文凌已被一位宋中侍拖着连下了三盘棋。尚寝局的人一来,他简直如获大赦,当即撂了刚执起来的棋子“不能让陛下多等,看来是下不完了,中侍慢走。”
宋中侍在这里坐了两个多时辰,什么也没问出,心下懊恼。圣旨当前却也只能告退,起身一揖“臣告退。”
顾文凌噙着笑目送他离开,待他走远,吁着气摇头累死人了。
一连两个时辰,宋中侍不住地旁敲侧击,一会儿说陛下政务繁忙,问他觉不觉得陛下近来精神有点虚;一会儿又说不知陛下到底喜欢怎样的人,自己不知该如何侍奉陛下。
顾文凌一早就听出来了,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套他的话,探一探陛下可曾真的临幸过他。
后宫众人应该都有这种疑惑吧
顾文凌初时也很忐忑,觉得陛下是不是独独看不上他。但日子拖得越久他愈发确信了,后宫这几位近来虽都常被翻牌子,但陛下大概是谁都没碰过。
这种事又不好问。一是床笫之事原就难以启齿,二是谁在忐忑之中都会怕问起来反倒得知陛下独独不喜欢自己。众人便在无形中构建了一种默契,都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好像自己最近真的圣眷正浓。
顾文凌不清楚陛下为何如此,但求这意味着元君的失宠也是假的。
元君专宠的那些时日,后宫很太平。宫权交到他手里,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不得宠的过得不好,安稳日子谁不喜欢
况且,他对陛下原也说不上喜欢。所以相较于应付那些尔虞我诈,他更愿意这样清清静静地活着。
若不是进了宫,他大概会想办法拿一笔钱离开家、离开京城,云游四方去。
几日后,马车在清晨的薄雾中悄悄离开楚家,驶去安王府。车中之人头戴斗笠,压得很低,刻意遮着面容。在府门前没有多停半刻,便闪入府中。
府中侍从引着他一路疾行,很快进了正厅。安王正立在窗前想着事,闻声转过头来。
她早已知晓来者是谁,但见他摘下斗笠真的出现了,目中还是透出了几许狐疑的玩味“元君究竟有何贵干”
楚倾笑一声“殿下坐。”
说着他自己便先行落了座,安王轻挑着眉头打量他,坐到了他对面,又说“听闻元君近来境遇不佳,为何在这个时候倒有心情见本王”
他们并不相熟,就是从前没事的时候也并未见过几面。
却听楚倾笑道“为了保命。”
安王一怔,转而显出好笑“皇姐要杀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