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笑笑,只能豁达道“命里该遭的,没办法。”
李妈妈深深叹口气,把筷子送到朝雾手里,“夫人您也别再多想了,眼下太平了,以后就好好养着身子。等孩子出世,也就有盼头了。”
朝雾点点头,捏着筷子问她“您一块儿吃”
李妈妈并不一起吃,只坐下等她,“我回头家里吃去,家里老小一桌子,都等着我回去伺候呢。日子没有容易过的,凑合着熬罢。我在这陪您说说话,给您解解闷儿。”
坐着说什么呢,朝雾不说她以前的事,也不跟李妈妈说楼骁,更不提李知尧,只听李妈妈说她家里的事。李妈妈多讲孩子,朝雾也愿意听,一边听一边笑,只觉好玩儿。
说到最后,李妈妈便是一句“您生下来就知道了,爱的时候爱死了,恨的时候恨得牙痒痒。”
朝雾难得打心里笑出来,“打便完了。”
李妈妈说朝雾,“您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倘或生个男孩儿,大了些,您不定打得了呢。我家的,都是他爹抽的鞭子,打得服服帖”
话说到这,舌下压了个字,李妈妈忽想到朝雾如今没男人,这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爹,忙换了话说“嘿夫人生的孩子,跟我们定不一样。”
朝雾知道她在照顾自己的处境,不过她并不在意,笑着道“能有什么不一样,我若管不了,给他找个先生,日日打手心,看他混不混。”
听朝雾这么说,李妈妈明显笑得放松了。
看朝雾饭要吃完了,她忽又想起来什么,忙起身道“我给忘了,小六七顺儿走了,待会儿没人伺候您。您先吃着,我出去给您烧点热水,您吃完歇会,正好梳洗。”
朝雾想说,小六和七顺儿在的时候,也没伺候过她,倒不必。但话还没出口,李妈妈已经腿脚麻利地出去了,帮她烧了热水,又兑好了在浴桶中。
收拾碗碟走的时候,她对朝雾说“夫人您洗完了澡,桶里的水放着就是,我明儿来帮你倒了去。您这一趟一趟地倒,怪不容易。”
朝雾跟她说“也没什么,我慢慢来便是了。”
李妈妈拎着食盒,“歇着罢,别跟我客气,身子养好了要紧。您得再胖些,我接下来多给您补补,不能亏待了孩子。”
朝雾不与她争了,笑着点点头,“好。”
李妈妈走了,屋里便只剩朝雾一个。她没什么不习惯的,自去屏风后脱衣沐浴。浸在水里的时候,看着隆起的小腹上这高一下那鼓起一下,只觉心情很好。
洗完澡穿上寝衣,坐在灯下做针线。
她做的还是楼骁的那双鞋,每日只做一点,到如今也没做好。她心里也并不想做好,总觉得做好了,与楼骁之间唯一的一点牵系也没有了。
次日,牙婆便按跟朝雾说好的,带了几个小丫头上门。都是八九十来岁的时候她买到手里调教的,没伺候过别人,看起来都十分老实嫩生。
朝雾瞧了瞧,各人问了些话,从中挑了两个合心意的,付了银子便留下了。
她不要伺候过人的丫头,就是要个忠心。伺候过人的丫鬟,见识多了,难免心眼多。要两个没见识年龄小的,她费些心思调教出来,做她们第一任主子,她们也不会有别的心思。
丫头买了,朝雾每日间便带着调教,教她们如何做事如何行事。伺候她并不难,平时事不多,也让她们去厨房帮李妈妈打打下手。
朝雾也给她们取了新名字,一个叫春景,一个叫秋若。
朝雾看人的眼光不错,用李妈妈的话说,春景和秋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