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有人弓着腰进来,是两个小丫头。
李知尧吩咐,“带下去。”
两个小丫头听言到朝雾面前,“夫人,跟我来。”
朝雾艰难起身,跟两个小丫头一起退出书房。
原房间早给她安排好了,且不与李知尧在一个院子里。
两个小丫头把她带进正房里去,拿了个瓷瓶药粉,要给她处理脖子上的那一点伤口,被她拒绝了。
小丫头没法儿,只好让她先休息休息,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几套女人的衣裳。
但朝雾全无兴趣,什么都不看。
两个小丫头走后,她便在窗下的罗汉塌上坐着。
也不是规矩的坐法,把腿收了上去,抱着膝盖,靠在窗下,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晚上两个小丫头打水来给她梳洗,她也不洗,身上香啊臭啊的也不管,只坐在窗下动也不动。
两个小丫头没法儿,只好去找李知尧。
李知尧只说“且随她。”
伤口不处理那就疼着,身上不洗那就邋遢着。
两个小丫头得了话,只好又再回去,把凉掉的水再抬走。
走了忍不住私下议论两句,只觉得朝雾可怜。
李知尧知道朝雾这样,头一晚自然没来她这里,也没叫她去他那,第二晚也一样。
看着她跟哭丧一样的脸,晦气不晦气
直到了第三晚,他突然过来对朝雾说“随我出去一趟。”
朝雾缓缓神,“去哪”
李知尧道“去了便知道了。”
朝雾此时好似被抽了魂的人,哪有什么其他想法,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李知尧让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就是了。她给不了他其他样子,只能给他个没魂的活死人。
要出门时,李知尧颇有些嫌弃地看着她“不收拾一下”
朝雾摇摇头,“不了,挺好。”
李知尧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带她出去。
他每次出门用马车,都是因为朝雾,若是他自己出门,骑马便是了。
和朝雾在马车上对面坐着,他盯着她看,心里又有气又有些其他说不清的感觉。
若全是气,倒他妈的也好办了。
朝雾上了车就直接低头坐着,根本不关心李知尧是不是在看她。
她神情空空,脑子和心里,也全是空空的。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许是走过了大半个柳州城,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来,李知尧打开车帘下车,朝雾便跟着他下车。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问。
进了院子,面前有一间屋子。
李知尧带朝雾到屋子西头的窗下站定,示意她往里看。
朝雾目光无神地扫进去,扫到屋里床上躺着的人,便立马定住了,眸子里瞬间有了光。
李知尧看到她表情的变化,想讽笑却没笑出来。
朝雾看到了房里床上的楼骁,全忘了脸上表情该如何,也差不多忘了李知尧还在看着她。
在她忍不住要迈开步子的时候,窗里又出现了一个人柳瑟。
柳瑟是端着药进去的,到了床边坐下,便开始喂楼骁吃药。
一看便知,楼骁还在昏迷之中。
药喂不进去,柳瑟便先自己含到嘴里,再喂给他。
一口一口,直到喂完。
朝雾一步都没迈开,她想起了旁边还站着李知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