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年轻,处事的经验浅,只以为是刘夫人热情,愿意结交。实则若不是顾长钧在外头和人早有意向,刘夫人怎可能如此主动。要知道,周家名声并不好,可刘夫人娘家却是实打实的世代官宦。
回头和周海夫妇说了此事,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周莺还怕促成了一对怨偶,和刘夫人商量好,叫两个年轻人私下相看一回,两方都有意才好过明路。
于是刘家治宴周莺带着梅香上门拜会了,中途那刘公子过来见个礼,两人遮遮掩掩地相互偷瞧了。
周莺一瞧梅香羞红了脸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有戏。
刘夫人之后上门,也把梅香赞了一遍,说的天上有地上无,两家换了庚帖,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梅香也没什么理由再留在顾家,临行前,梅香特地到周莺屋子里,给周莺行了礼。
“姐姐和我本来没什么情分,我不请自来,给姐姐添了不少麻烦。幸蒙姐姐不弃,愿意为我奔走。今日之恩,梅香记在心里了,今后姐姐但有驱使,无所不从,梅香这条命都愿意给姐姐。”
她说的情真意切,到后来泪水淋淋,攀在周莺腿上放声痛哭。
周莺看见她,何尝没想到昔日的自己。
若不是顾长钧开了头,她会任顾老夫人随意指派个人便嫁了。
那个有外室有私生子的宁公子,嫌弃她不能生养的苏世子。那时若糊里糊涂嫁了,她未必不会像梅香一样流尽眼泪。
一开始她不想管这些事。此刻却庆幸自己管了。
相比自己对梅香的凉薄,顾长钧却是从一开始就已经为她铺好了路。
他愿意承担着她,和她身后的一切人和事,那个看起来最冷漠不近人情的人,比谁都在乎她。
顾长钧回来时,就发觉今日的妻子加倍温柔小意。
连往常不肯做的也做了,忍着羞由着他。顾长钧躺在床上喘着气,拥着她笑道“你还有什么姐姐妹妹的要嫁人吗一并交给我办,你还这么谢我成不成”
周莺靠在他胸前,努力平复着呼吸。
他臂上还留着一块青色的瘀痕,右臂已活动自如。周莺用指尖抚了抚那伤,“那些人替你办事也不是不求回报,以后你多想着自己吧,我不想你为我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顾长钧叹了声“既然是为你,又怎可能不情愿你别在意这个,我刚才问你的,到底行不行”
翻身搂住周莺亲了又亲,她怕得直躲,小声小声地道“我都听你的”
转眼在宁州过了夏,入了秋,又来到冬天。
年关前后,周莺为着要不要回京的事犯难。
按理,怎么也该去给顾老夫人磕个头。自己是人儿媳妇,怎可能不孝分裂他们母子
可在心里头,周莺确实很抗拒。
顾老夫人会怎么嫌弃她,她能想象到。
这些日子顾长钧忙,直到亥时还未回来,叫落云去吩咐暂别落钥,已经去了好些时候。
一入冬尹嬷嬷就得了风寒,周莺叫她在屋里歇着,如烟和两个小婢在提热水,周莺在屋里等得无聊,就披了衣裳信步出来看看。
迎着风,远远见顾长钧朝这边走。身边跟着北鸣,手里提了一盏灯笼。
顾长钧解下大氅,把周莺盖住,“出来做什么外面冷。”
周莺朝他身后瞥了瞥“可见着落云”
顾长钧摇摇头,搂着周莺的腰和她往里走。
进了屋,她给顾长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