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拿起梳子,我还很想抱着脑袋痛哭一场,因为我的头发就像稻草一样又燥又乱,也因为我会为没梳头而难过得想哭。
她的腿已经很细了,那是一层结实的肌肉,而我的腿只有她的一半,除了皮和骨头,其余的部分全部因为药物而萎缩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具套着皮的骷髅,我好想回到被子里去,带着我的独角兽和梳子。
“怎么了”她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声音严肃起来,“是药物的后遗症吗”
“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但也可能他们决定综合化疗后更换了药物。”夜眼先生也关切地走了过来,“真理,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吸了吸鼻子,希望她不会觉得我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女孩。
她带我回到了床上,替我掖好了被子,她肯定也有一个年纪小的弟弟,不然不会这么熟练。
在最初的热情消却后,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可以真正好好地注视她了。
坦诚地说,当她离我那么近的时候,我反而有些失望不,并不是因为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她本人比电视里要漂亮很多,虽然这样的距离下我能看到她脸上的雀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雀斑可以在脸上显得那么好看,一定有很多人愿意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一上午,她笑起来时简直令人头晕目眩,会让人想把罐子里所有的饼干都给她。
即使不是雄英体育祭的冠军,她也会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人,就像茅野同学一样,又漂亮成绩又好,有很多很多人会喜欢她,那么理所当然,如同星星环绕着月亮而我只是班级里的可怜虫,又瘦又小,还有两颗很大的门牙。
当我没有个性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和我说话,而当我好不容易觉醒个性后,大人们却告诉我对不起,孩子,你剩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她不会喜欢我的这个认知让我感到前所未有地难过。
我是个撒谎精,我骗夜眼先生说我不在意她表现得喜不喜欢我我其实在意极了,我想被她喜欢,这样她以后就会经常来看我,直到我冰冷冷地躺上解剖台。当她还在电视里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看,而且还离我很远,这样我就能告诉自己她会喜欢我的,只要她从电视里出来。
可现在我不能再骗自己了或许我根本不该提那个愿望,我好讨厌那时候的自己,比几分钟前没有梳第三次头的自己还要多一点。
“恕我直言,这个房间作为修养身体的场所实在是很糟糕。”她说,“请让工作人员把外面的树枝剪裁一下,让阳光能更好地照进室内。”
“这里没有可以负责这项工作的人。”高松先生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面无表情地回答,“保密时期开始后,这里只留下了研究人员,后勤部的员工不会进入实验区。”
她看向他“所以您在这里的意义是”
“为了防止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泄露给不该知道的人。”他抬了抬下巴,露出了今天我看到的第一个笑容,像是在强调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的权力,“事实上,夜眼先生带你进来已经违反了保密协议,只是活蝓先生给了你一定的特权,你才有资格走进来,但也仅止于此了,请不要做一些额外的事情。当然,赤谷小姐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沾到什么脏东西,毕竟你本来就没有个性。”
夜眼咳嗽了几声;“佐佐木先生,你刚才的言论有无个性歧视的嫌疑如果不想惹上互助会或者其他什么团体的投诉,我认为你最好慎言。”
佐佐木我还是叫他高松先生吧,因为他现在真地很像“高松”了“我当然知道,夜眼先生,你以为我是在为谁工作”
“那这里有园艺剪吗”她恍若未闻,仍坚持询问道,“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