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一路追赶犬狄人到了他们的首都贪狼城,三军将士, 无不欢欣鼓舞,在贪狼城里饱食了一顿之后, 带着大批缴获的军粮和物资,浩浩荡荡,班师回朝。
然而这一路上, 与其他所有将士的兴高采烈不同, 有三个人却是心事重重, 而且越临近北境, 他们就越是担忧。
这三人就是常靖、薛寿山、还有邱校尉。
当初这三人为了不影响战事, 隐瞒了柳荫的“死讯”, 而如今仗打赢了, 班师回朝,这事儿自然也就不能够在瞒下去了。
而当穆子契直到“真相”之后,又会如何
要知道这雍亲王跟他王妃可是鹣鲽情深, 爱妻如命啊
其中尤以邱校尉最为忧惧, 常靖跟随雍亲王多年, 是心腹之臣,而薛寿山是表舅子,二人都跟雍王有情谊,想来不过是被斥责几句,可他就不同了。一来他跟随雍亲王的时间不长,二来当初柳荫是在他手里头出的事儿
想来他这项上人头铁定是保不住了。
是以每日唉声叹气,将身边的银子都托付给信得过的老乡,让他帮忙带回去给家人,一边还琢磨着如何写遗书
但其实,常靖和薛寿山二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倒不是怕丢了性命,而是觉得愧疚。
穆子契待他们如同兄弟,信任有加,可他们却对他隐瞒了如此重要的大事,还骗了这么久这份愧疚,比杀了他们更加难受。
随着北境城的临近,三人都是满腹心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此一拖再拖,眼看着就要到北境城了。
这一日天清气朗,阳光明媚,北境城中,彩旗翻飞,道路两旁百姓涌动,纷纷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
穆子契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常靖和薛寿山陪在身侧,邱校尉紧跟其后。
城门就在视线可及的不远处,依稀可见里面人头攒动,家就在前方,亲人们肯定也在人群中迎接将士们都很兴奋。
常靖跟在穆子契身边,信马而走,心不在焉,连穆子契跟他要水都没有听见。
穆子契等了半天也不见常靖递水过来,转头看去,却见他低着个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再看另一边的薛寿山也是如此,便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这一路上都愁眉苦脸的仗打赢了难道不高兴”
“当然不是”回过神来的常靖连忙回答,心念一转,倒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坦白实情,便壮着胆子说道“王爷,有件事情属下一直没有跟你禀报其实王妃她”
“王妃”穆子契笑了一下,说“王妃她怎么了”然后在常靖组织语言思量着如何措辞的时候,只听穆子契又说道“前几日本王刚收到她的信,说是家里的腊梅开了,她等着我回去煮酒下棋。”
穆子契言语间甚是甜蜜,初冬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眼角都是上扬的。
常靖却是楞了一下,转头去看另一边的薛寿山,后者也是一脸懵,待反应过来,又反过来看了一眼常靖。
穆子契继续骑马向前,常靖和薛寿山则是刻意放缓了速度,故意落在了后头,等到拉开一段距离,确认穆子契听不见了,常靖才凑近薛寿山小声说道“那信又是你让人写的”
“不是啊”薛寿山一脸纳罕,“我还以为是你让人写的呢”
这一下,俩人都懵了。
他们都没写,那这信打哪儿来了
“唉”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重重地叹息,常靖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