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忙上前护住二公主,亦道“你是不可能会成功的,父皇有营保护,你一时根本难以攻取,而皇城外,羽林军和武卫军很快便会进宫勤王,你若此时放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啊,皇兄。”二公主急切劝道“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该为宜杨和遂武想想啊,他们刚刚失去母亲,难道你又要让他们失去父亲吗”
其实如果穆子邯政变失败,穆宜杨和穆遂武并不单单只是失去父亲那么简单,或许就连他们幼小的生命也无法得以保全。
无情最是帝王家
这个道理,穆子邯不会不明白,然而在他看来,就算他不参与这场政变,他们一家也并不见得能够保全,李若萱就是最好的证明。
“放下吧,皇兄。”
“放下”
在二公主殷切的劝声中,穆子邯忽然吃吃笑了起来,最后变成仰天大笑,笑声中浸着血泪,透着悲凉,笑完了,他反问众人“我还有放下的机会吗”
说完,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殿中诸人,然后冲着众人大喊“我早就没有放下的机会了。”
他形容癫狂,双目充血,藏满了愤恨,“我本来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当他们找到我商量这场政变的时候我就已经拒绝了,我准备等皇祖母寿宴一结束就立刻返回封地,我不想再理会京城的是是非非,我只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在旬邑过一辈子”
“可是可是你们呢你们一步步地逼我,还杀了萱儿”穆子邯声嘶力竭的控诉,愤怒使他浑身发抖,他歪着头,泪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在我最凄恍无助的时候,是萱儿陪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剩下她了,为什么你们要杀了她”
听完穆子邯凄恻的悲鸣,柳荫低低地叹了口气,忽然间竟有些同情起穆子邯来。
其实在世家找到穆子邯商议政变的那一刻起,他们一家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就算穆子邯不参与政变,那些世家恐事迹败露,也是不可能会让他们一家平安返回封地的。
“皇兄那那是个意外。”
二公主弱弱地说道。
穆子邯却十分笃定地大吼“那不是意外。”
他就像一匹发了狂的野兽,浑身都散发着怒气和戾气。
裴原忙将二公主往后拉。
穆子邯亦不再理会二公主,转而走到柳荫面前,提起剑指着她,道“你知道萱儿是怎么死的,是吗说”
柳荫垂眸淡淡瞥了一眼在闪着寒芒浸着血迹的宝剑,没有说话。
穆子邯又上前一步,冰凉的宝剑直抵柳荫的脖颈,大声嘶吼“说”。
柳荫还是沉默。
狂怒中的穆子邯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眼看着利刃就要刺向柳荫,千钧一发之际,柳神珠忽然冲上去一把推开了穆子邯,大声说道“她是失足落水而亡,你逼着我三妹做什么。”
“失足落水”
穆子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来,“萱儿喜欢荷花不假,可她小时候溺过水,根本就不敢靠近水边试问一个连水边都不靠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
柳神珠一时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高声喊道“王爷,前来救援的羽林军和武卫军已被我们埋伏在城外的军队截杀,现在就剩下宣武门的营,萧将军派人来问,是否强攻”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俱都变了面色,如果连羽林军和武卫军都被杀了,那还有谁能够来勤王救驾
难道今日,大宣朝当真要变天了么
穆子邯却是并未理会外头那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