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将煨了几个时辰鸡汤命人端上来,盛于穆子契喝了,期间问了他一切朝堂上有关尤成扯榜、柳景淼夺情等事的进程。
穆子契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关于柳景淼夺情一事,皇帝态度强硬,基本已成定局,至于尤成查卷一事,皇帝态度模棱两可,颇令人玩味,吃不透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些个反对派,总是抓着尤成扯榜以及雍亲王包庇一事说事,强烈要求皇帝处理,至于查卷一事,莫说尤成本人想查卷,就是柳景淼这个主考官想要从查卷都受到强烈反弹,理由是他是雍亲王岳父,而雍亲王与尤成关系密切,柳景淼查卷,有失偏颇他们提议,由礼部尚书来查卷,而这乃是二皇子一党,若他查卷,能查出内容来才有鬼。
尤成人在雍亲王府,他扯榜一事,便如一把利剑,始终悬在穆子契的头上。可是事到如今,皇帝没说要处置尤成,也没答应让查卷,谁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古来最难猜测的,便是帝心。
朝堂上风云诡谲的争斗,在穆子契手来却像是一场场笑话,言语间甚不在意。对于柳荫的担忧,他安慰道“我是皇子,只要不涉及皇位争斗,哪怕犯再大的错误,父皇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最多不过是离开京城,去往封地,那样反倒更好,以后咱们两个清清静静地过日子,离了这些是非,岂不如意”
穆子契说得云淡风轻,柳荫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勉强笑了一下,倘若真能安心归隐,前往封地,于柳荫而言,自是再好不过,可她知道,穆子契不会甘心的,哪怕为了她而隐退,那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于上京,他有太多的不甘,太多放不下的心结勉强退隐,只会使他抱憾终身,郁郁不乐这并不是柳荫想要的结果。
夫妻两个说了些话,穆子契见她秀眉微蹙,隐含愁态,心中关切,欲问,却又顾虑柳荫素来是个性情内敛有主见的,如果是她不愿意说的事,他问了反倒怕惹她不高兴,但心中又着实担忧,知道今日是宁老太君二七,就旁敲侧击的问她今日是否去了莲华寺,见了何人等
柳荫先还只是随意回答,后渐渐察觉穆子契的用意,感受他的担心,便如实将宁老太君之死和宁姨娘一事告知了。
穆子契听完之后,沉默许久,说“其实当时我也察觉有些不对,从柳神珠突然返回我就觉得不对劲,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却一下子全给打乱了”
“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柳荫犹疑着问。
穆子契摇头,“事后我查过,所有环节都没有问题,至少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王爷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柳神珠那边”柳荫疑惑地道,眉头紧拧,“可是不对呀,柳神珠那些天都被大哥给关起来了,又能出什么问题”
穆子契道“那本王就不知道了,又或者有可能问题出在你大哥那边”
“不可能”柳荫想也不想就否认,“大哥若是不想让柳神珠离开,有的是办法,本根用不着做这些。”他甚至可以不用想办法,直接禁柳神珠的足就可以了。
“王妃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穆子契道“我并非是说你大哥做了那些事,而是说是不是他无意中露了什么马脚,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而且依我看来,那人似乎也并非有意针对柳家,如果真要对付柳家,他既已知道了柳神珠跟白牡丹五里亭私奔一事,大可以事先安排人埋伏在那儿,乘她们相会之际,抓个正着,如此一来,柳家的名声就全毁了,哪里又需要传递纸条惊动宁老太君这么麻烦这分明是想让阻止柳神珠,至于因此害死了宁老太君,应当是个意外,那人都未必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