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疑道“为何”
穆子契刚想说话,却听下人来报说柳家兄弟并南麓书院的学生们到了。穆子契同柳荫夫妇便暂且压下话题,双双起身迎了出去。
尤成等人没想到雍亲王夫妇会亲自出门迎接,如此礼贤下士之举,是他们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又见穆子契虽然戴着银白色金属面具,透出几分冷硬,但举手投足间温和有礼,风雅近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感来。
柳申燿将这些个学生一一介绍给穆子契和柳荫,一番厮见毕,众人入内落座。
待众人一一入内,柳荫站在门口,问走在最后面的柳申烽,“大哥,二姐跟四妹呢不是说跟你们一起过来的么”
柳申烽笑道“本来是一起过来的,可是四妹在半道上看见一家胭脂铺,说是什么大甩卖,就非闹着去买,我们便先行过来了。”
柳荫轻笑,“这丫头”
里头有人叫柳申烽,柳申烽便进去了,柳荫也跟着转身进屋,招待众人。她本就待人和善,又加上他们是柳家兄弟的同窗,便也视作兄长一般亲和敬重对待,一开始那几个书生还有些拘谨,后来慢慢地,渐次敞开心怀,畅所欲言,诗词歌赋,谈古论今,好不热闹。
说到诗词歌赋,柳荫是再生人,上一世唐诗宋词也记了不少,倘若在此地卖弄下一两首,定能博个才女之名。不过柳荫并未如此行事。今日柳家兄弟带着南麓书院的书生来访,其实并未偶然之举,乃是柳氏家族衡量之后的举动。穆子契凶名在外,倘若今日南麓书院的书生们回去之后,能够宣扬他礼贤下士,为人宽厚,那么多少能挽回一些声誉,日后在朝堂上行事也会便宜许多。要知道,文人的嘴,比武人的刀更锋利,想当年宋玉以一篇登徒子好色赋让登徒子蒙受了千古奇冤便可知其厉害之处。所以,今日的主角,应当是穆子契,而柳荫只要尽好女主人的本分,在席间细致周到的照顾众人,让他们觉得宾至如归,雍亲王府爱才好士,热情好客就行了。
诗词歌赋虽然风雅,但到底是点缀之物,比不得谈论时事来得振奋人心,柳家兄弟和尤成等又皆是胸有大志之人,不多时,话题便转到了朝堂政治上面,因他们都是待考的学子,又都是寒门子弟,对于科考弊端,可谓是深恶痛绝。
“景明三年的科考,上榜者皆为士族子弟,唯有江东邹庄,屈居末位,可见科考舞弊之风盛行,官僚腐败急需整治”
“是啊,我等寒门子弟,寒窗苦读十余载,空有才学,却是前途茫茫,不知出路在何方啊。”
尤成等人义愤填膺之余,却也只有摇头叹息的分。
穆子契听得十分认真,脸上也鲜有地露出凝重之色。
柳申燿道“诸位大可不必担心,今年主持科考的乃是我四叔尚书左仆射柳景淼大人,他素来廉洁奉公,正直无私,断不会容忍那等舞弊之风,腌臜手段,诸位都才学过人,今年必定能够高中。”
“说得好”穆子契赞道,“待诸位金榜题名,届时我便在这府中设下宴席,为诸位贺喜庆功。”
穆子契端起酒杯,敬了众人一杯。在这些书生面前,他从不以孤王自称。
尤成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然放下酒杯之后,面上却犹有忧思,说道“柳大人清正之名,在下也曾听闻,只不过,这科举舞弊之风,已是官场积习,恐怕并非他一人之力能够解决,倘或想要彻底改变,只怕还得一个契机才行,一个让天下士人都为之群情激奋的契机。”
柳荫一直默默听着,正在众人谈论间,柳培培和柳玉容姊妹俩个到了,柳荫怕扰了他们的兴致,便独自起身,悄然离席,出去接了柳培培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