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穆子邯还是满不在乎,“不过都是些寒门子弟,在京城无根无基,就算金榜题名,最后也不过是外放做个小官而已,能掀起什么浪来”
隋平不再说话了,默默地跟在穆子邯身后。
初夏午后的风已带了些许闷热,太液池畔的荷花却是亭亭玉立,在微风中轻摇款摆,风姿无限。只可惜穆子邯心中烦闷,如斯美景,也无心欣赏,只是一路前行,快步出宫去了。
出了宫门之后,左思右想,仍不放心,便决定亲自前往户部梁思定的官邸一趟。因此事机密,不宜声张,乃是悄然出行,随同人员只有近身护卫隋平并一个车夫而已。
马车行至丝路巷,转弯进入朱雀大街的时候,因穆子邯急着去户部尚书府上,催了那车夫,马车驶地急了些,险些同对向而来的一辆马车撞上。好在双方车夫都驾技醇熟,在关键时刻双双勒住马缰,才不至于相撞。只不过这马车上的人可就倒霉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狼狈不堪,正在喝茶的柳申燿喷了边上的柳申煚一脸,身子向前倾去差点摔出马车,幸好边上的柳申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柳申煚更惨,被喷了一脸茶水不说,因坐在柳申烽对面,离地远了些,身子跌出去的时候,柳申烽一手抓着马车稳住自己,另一只手拉住了柳申燿,实在腾不出手来了,只能急中生智伸出一只脚抵在他胸口上勉强使其不摔出去。
只听外边车夫“吁”了好几声才安抚住受惊的马儿,待马车停稳之后,柳申煚气不打一处来,抹了把脸,拍开柳申烽的腿,掀开帘子钻出去,冲着对方马车就是一顿吼“谁家马车会不会赶车啊转弯的地儿能走那么快吗吓死小爷了。”完了还不解气,又拍拍自家车夫的肩膀说,“去,把那车夫的名字给我问来,看小爷不告到京兆府衙门去,取消他的驾车资格。”
柳申烽和柳申燿也双双掀开帘子,探出身子,本想说许是人家有急事,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伤,就此算了。谁曾想他们话未出口,对方车夫倒是先开口了,冷着一张脸,目光阴寒,口气森冷,道“车内有贵人,尔等速速让行。”
柳申燿和柳申烽彼此对望了一眼。“好大的口气”,柳申燿轻笑一声,打开折扇,轻摇着说道“仪制令里确实有规定,凡行路巷街,贱避贵,少避老,轻避重,去避来”
柳申燿话未说完,对方车夫冷笑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让开。”
“诶”柳申燿收起折扇“啪”得一下拍在手心,朗声说道“既然你说车内有贵人,那总该让我们知道这车内的贵人是谁吧”
“就是,你说是贵人就是贵人啊那小爷我还说我们车里也有贵人呢。”柳申煚在边上撩火加油道。
那车夫无言以对,阴沉着脸,等候车内人的下一步指示。
那柳申煚一口一个小爷,极为不敬,车内的隋平听了不由皱眉,轻声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出去”
穆子邯沉着脸道“不用”。此次前往户部尚书梁思定的府邸,乃是便服出行,不宜声张。
在柳家的马车后头,还有两辆马车,都是南麓书院的学生,约好了一起去雍亲王府的,见前面马车突然停下,又似有争执,便都下车上前察看,这些书生正是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年纪,出身贫寒,骨子里都有几分看重义理,无视权贵的清高,听闻缘由之后,俱都义愤填膺,认为对方明明有错在先,却还以权势压人,况柳家兄弟又是同窗好友,自然要相帮自己人,其中青衣布衫名为尤成的年轻书生,平日里最好打抱不平,此时便高声出言讥讽道“到底是哪家权贵,如此威风不如出来露个面,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
“就是,藏头露尾的,算哪门子贵人别是吹牛扯谎的吧”
柳申煚对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