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什么呢”
穆子契绕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她之前写错了一字废弃的稿件,正是那张牡丹亭的作者题词,随意看了眼,当看见上面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 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 皆非情之至也的时候, 眸光微亮, 看向柳英笑着打趣“好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谁家女子如此多情啊”
柳荫伸手取过他手上的废稿, 笑道“不过是从一个话本子上抄的。”
“哪个话本子文采如此风流孤王怎得不知”
柳荫奇道“难道王爷也看话本子不成”她一直以为, 爱看这些话本子的,都是些闺阁女子。
穆子契轻笑道“一般的庸俗之物,孤王当然不看,不过像这样文采出众, 不流于俗的, 倒也聊可娱目。”
柳荫看着穆子契一派眼高于顶, 骄矜自负的模样, 不由得笑了。这本牡丹亭可是足可与红楼梦匹敌的传世奇书, 到了他眼里,竟然就只是聊可娱目罢了。
柳荫也不同他计较这些,见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玄黑色金蟒纹朝服,玉圭斜插在腰间,看着委实不甚体统,额头又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便上前取下他腰间的玉圭,仔细放好,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腰带,道“看你都出汗了,把这朝服脱了吧。”
穆子契张开双手让柳荫宽衣,侯在门口的紫鹊听见里头柳荫说要给穆子契换下朝服,不待吩咐,便去了柳荫屋里头拿了穆子契寻常在家穿的白底黑边绣了墨绿竹纹的曲裾长袍过来,送进书房,而后默默地退出来,关上房门。
换上家常衣袍之后,穆子契舒了口气,那朝服穿着着实闷地慌。
穆子契在换上月白色长袍之后,愈发显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柳荫替他整理好衣服,又拿了帕子伸手去揩他额头上的汗珠,因心中惦记着昨日陆芝明所说的朝臣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一事,便随口问了一句。
她问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因为历来皇室,都忌讳妇人干政。
不成想穆子契倒是丝毫没有避忌,一五一十地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柳荫听完之后,大惑不解,“那二皇子为何如此轻易就退了步莫非是王爷掌握了他什么把柄”
穆子契笑道“孤王哪里有他什么把柄,不过是他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听着穆子契的话,柳荫更加糊涂了,穆子契轻笑了一下,说道“王妃可还记得,我们成婚的第二日,你进宫去给父皇和皇祖母请安,我去宫里接你,回来在王府门口遇见了陆芝明”
柳荫点头,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儿,她自然记得,“其实我也一直想问王爷,您是什么时候跟定北侯府的陆公子搭上关系的”
从前只听闻穆子契性格孤僻,鲜少与人往来,从未听说他跟陆芝明有什么关系,可那天在街上,却看着他二人关系甚好的样子。
穆子契喝了口茶,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搁了茶盏,说道“孤王跟那陆芝明根本就没关系。”
“啊”
柳荫纳闷了。
“或者说在那之前没有关系。”
穆子契又说了一句,只听得柳荫云里雾里,一脸懵懂。穆子契便此事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
原来二皇子穆子邯一心想要招募定北侯府,那陆芝明又着实是个人才,穆子邯便将他举荐进了户部,担任仓部员外郎一职,这个职位品阶虽然不高,但却十分重要,一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