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薛寿山放下酒杯,有些兴奋的样子,似乎对这个话题极为感兴趣。
接下去,薛寿山便将自己这些年来在凉奴国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他几乎跑遍了凉奴国所有地方,哪里人口密集,哪里人烟稀少,哪个城池里面有几座山,几条河流,又或者有哪些地方地势险峻,道路难行,他都一清二楚
穆子契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身子都微微向前倾过去了。
柳英留神注意了他许久,心里似乎隐隐有些有了点猜测。
凉奴国虽然近些年来跟大宣保持和平,但并不稳定,时不时地仍会骚扰北境军民,一般人不会刻意去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地理风貌,除非
柳英没有去细想,这些事情,穆子契没有跟她说,那她还是暂且先不要琢磨的好。
薛寿山侃侃而谈,顺着他的思路,众人又将话题发散开来,继而谈论起了朝中几件大事来,比如最近皇帝一直烦心的西北旱情、黄河水患等事,还有如今边疆稳定,是否该裁军务农,减轻百姓赋税等等,讨论最激烈的是关于科考制度应不应当改革的问题,最后连一直沉闷不语的柳申烽也热切地加入了他们,并且就此发表了一些见地非凡的想法。
柳培培听了半天,笑着道“哥哥们说这些,竟也不避着妹妹们”
“这有什么好避的柳家的女儿自然非同一般,要知道,当年襄助高宗皇帝安定天下,推行新政,富国强兵,奠大宣百世基业的文靖圣德皇后,可是出自我们柳家的哟”
柳家族中排行老二的柳申煚摇着折扇自豪地说道。
“哈哈”三哥柳申燿大笑一声道,“就是就是,二妹,要我说,你们成天个学些针织女红的多没意思,以后有空还不如多跟哥哥们聚聚,听一听天下大事,多长些见识,千万莫学那些个庸脂俗粉,成日里只知梳妆打扮,吟风弄月”
他们这些话,虽然不无道理,可若是让柳家几房的主母听见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然就连柳申烽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看来当年柳英的这位曾姑祖母文靖圣德皇后针对女性地位的改革,还真是深入人心呐。当然,这也要得益于柳家家学的开明,将柳氏家族的兄弟都教得如此胸襟开阔,眼界高远。
柳玉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了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面前的茶碗,百无聊赖,听见柳申煚和柳申燿的话,嘟着嘴道“我才不要听呢,无聊死了你们。”
众人听了,不觉莞尔。
柳英却是笑着说道“我想听,以后哥哥们聚会,带上我吧。”
柳培培也道“算我一个。”
晚宴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才结束,今日柳英不住在四府,要同穆子契回王府去。散席之后,柳玉容拉着柳英的袖子耍小性子舍不得她走,柳培培亦站在边上,有些不舍。虽然雍亲王府同柳家只隔了两条街,可如今柳英嫁了人,要回那个家去,总觉得她这一走,从此就是别家的人了。
柳英握着柳玉容的手说道“这两日事情太多,都没能跟你们好好说话,等回去之后,我找个日子,请你们过王府里来,咱们再好好叙叙。”柳玉容这才放开柳英的袖子。
穆子契同柳家众兄弟告别,临走之际,特地跟薛寿山打了声招呼,言谈间表示薛倩儿的婚礼,届时他也会出席。这于薛家而言,乃是天大的面子。
薛寿山很高兴,但那并不是恭维媚上的高兴,而是体现于一种兄弟情谊的喜悦。就像他说的,能不能做兄弟,喝一顿酒就知道,看样子,穆子契在他看来,是可以做兄弟的。
穆子契和柳英离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