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已经撤了,薛元琴同几个世家贵妇聊天,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像这种场合,也不是说你想走就能走的,倒是小辈们自由些,大人们只当她们孩童心性,并不拘着,好几个已经偷偷溜了。薛元琴便也放了柳英回去,回头再让车夫过来接她。
柳英出了正厅,绕过庭院,让大门方向走,经过前院的时候,只见院落里头堆满了一担担地礼品,管家正在那里拿着册子清点入库,看见柳英,躬身行礼,虚送了几步。
柳英沿着青石板路往外走,随意瞟了几眼两旁堆放着的众多礼品,其中有一担上贴着“雍亲王府”的名帖
出了福寿大长公主府,柳英在紫鹊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起行,驶出朱雀大街,转而进入崇文大街。若说朱雀大街是清冷高贵的豪奢之地,那崇文大街就是世俗繁华之地,甫一进入,就听见一阵阵喧嚣叫卖声,南北口音掺杂,行人往来不断,车如流水马如龙
道路有些拥堵,马车行得很慢。
柳英静静地坐在车内,也无心看外头的繁华热闹,只一味低眉垂首,反复回想这福寿大长公主回头看她时的那个眼神,她始终觉得这个福寿大长公主,并不如她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平静祥和这个猜测没有任何根据,但柳英在内心里却几乎已经认定了,如果非要说出个理由来,那或许就是女人的直觉。
马车在拥堵的街道上艰难前行,车轱辘发出“菇滋菇滋”的声响,被喧嚣的吵闹声给掩盖了下去。
柳英坐在车内,反复思量,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街道左侧的一家客栈一个阴暗的房间内,一个身穿黑衣面覆黑纱的神秘之人,正用一双鹰隼般锐利阴狠的眼神紧紧盯着柳英的马车,在马车驶到他所在位置的正前方的时候,算准了距离,伸出右手,露出绑在手腕上的暗器,扣动扳机,朝着柳英的马车射出了一枚银针精准地射在了马脖子上。
红棕色的骏马忽而扬蹄嘶鸣,猛然朝前狂奔,任凭车夫如何大声呵斥都停不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车内的柳英和紫鹊东倒西歪,马车更是横冲直撞不断地冲击路人和商铺,继而踩踏行人,惹得街道上一片尖叫惊呼声,行人纷纷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恐惧和痛哭交织在一起的喊叫声实在太过骇人,街道两旁酒楼、茶肆中的客人也被惊动,纷纷将身子探出窗外观望。
穆子契和常靖正在旁边一家酒楼里饮酒,听见响动,二人缓步走到二楼廊上向下张望,只见下方街道上一辆马车左摇右晃,马儿似乎受了惊,正横冲直撞的冲击路人,场面十分混乱马车右上角写着“尚书左仆射府”字样的木牌子凌乱的晃动着,常靖眼尖,一眼瞧见了,慌忙道了句“不好,王爷,是三姑娘的马车”
他话音刚落,只听下方一个尖锐地女声凄厉地喊了一声“三姑娘”然后一道浅紫色的身影从马车里头甩出来,直直地朝前摔去
说时迟那时快,穆子契脚下一点,身子向上一跃,飞出栏杆,轻巧的身子如鹰一般迅速往下坠,堪堪在柳英将要落地的那一瞬间接住了她。
在被甩出马车的那一瞬间,柳英以为自己死定了,心跳仿佛停止了,脑海里也是一片空濛,眼前似乎有一抹淡青色的影子的飘过,然后便撞进了一个结实厚重的胸膛,虽然没有强烈的疼痛感,但巨大的冲击力仍是让她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看见一个脸上戴着银白面具的男子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之后在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晕眩中,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街道旁边又冲出一道白色的影子,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勒住马缰,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