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神珠当年含着珠子出生就已经很神奇了,可后来还有更神奇的,据说是某年某月某日,宁老太君出门,在门口遇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云游僧人,给了对方一碗水喝,那僧人喝完水,仔细看了看宁老太君的面相,又看看柳府,说了一句“贵府有凤来仪,老太君贵不可言。”
有凤来仪
宁老太君当时就惊了一下,欲再问时,僧人已飘然远去。
柳府三位小姐,只有柳神珠一个嫡出,还是带着珠玉出生,所谓的“有凤来仪”不是指她,还能是谁
自此,柳神珠被柳家视若珍宝,一应待遇超过嫡子,所有的教育也都以云游僧人的那句谶语为标准。
这件事柳府一直当做秘密,但私底下,其实大家都暗戳戳地传开了,柳家其他三房都知道,只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往外说。现如今储君未定,你们却说柳家女儿将来要当皇后想造反不成要知道当今天子年富力强,正值壮年。诸位皇子为了避嫌,只怕谁也不敢娶他们柳家女儿,一个不慎,被皇帝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再说了,一个云游僧人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不过,如果是宝华寺的主持空见大师所说,那就另当别论了。宁氏心中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不过在柳英看来,这个柳神珠虽然从小以皇后的标准教养长大,可身上却一丝皇后母仪天下该有的雍容大气都没有,有的只是自私任性小家子气,除了仗着脖子上挂的那颗珠子以及一个不知真假的谶言整天端着个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琴棋书画虽然精通,可这些全都被她自命不凡目下无尘的高傲所掩盖。这样的人,真的当得起一国之后吗
众人又略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十五去宝华寺祈福的事儿,宁老太君便说累了,让大家回去,只留了柳神珠在身边。
众人退出寿安堂,在门口,彼此路不同,便都散了。唯独薛元琴,笑吟吟地跟上了宁氏。
“大嫂,我有个不情之请。”
薛元琴和宁氏并排走在前面,柳英跟在后面,与二人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但足以听见她们的对话。
宁氏神色淡淡地“四弟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薛元琴笑了笑,“是这样的大嫂,这几天我娘家侄女要来家里做客,你也知道,我身边没个丫头,偏我那侄女又是个最怕孤单的,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让你家英儿去我府上住几日,跟我侄女儿做个伴。”
宁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柳英。
柳英也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脚尖那葱绿色绣了兰花的鞋面,心中很是期待。
“既然四弟妹开口,我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不过”宁氏面向柳英,冷声说道“记得抄完你祖母的佛经再去。”
“是,母亲。”
柳英十分乖巧地福身应答。
宁氏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薛元琴上前,含笑轻轻拍了两下柳英的手,“我后日来接你。”
柳英俏生生笑了一下,眼里流露出几许难得的少女纯真,“多谢四婶。”
寿安堂内,众人走了之后,便安静下来,柳神珠陪了宁老太君一会儿,就被几个大丫头哄着打络子玩去了。空荡荡的厅堂里就剩下了宁老太君和她身边的姜嬷嬷。
宁老太君闭上眼睛,转动小紫檀木佛珠开始念经。姜嬷嬷重新泡了一杯陈年的熟普洱轻轻搁到她手边的小几上,小声道“大夫人和二夫人似乎有些心急了。”
宁老太君转佛珠的手不停,口中继续念着经文,待一圈转完了,才睁开眼睛,微微下垂的眼中,不见浑浊,只余清明,“能不心急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