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 李凌白和全思云的案子正式开庭审判。那会儿李靳屿和叶骰亓四绥,李长津跟李卓峰在英国,庭审出席的只有李凌白的大哥, 李维成。他全程跟李凌白没有交流, 眼神也没有, 一动不动坐了两小时,听法官宣读完判决书, 直接站起来,合了合西装扣子,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被告人全思云,因犯诈骗罪, 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因犯故意杀人罪教唆引导人自杀定罪为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李凌白,因犯走私文物罪, 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剥夺政治权利两年;犯洗钱罪, 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剥夺政治权利八年;因犯诈骗罪, 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剥夺政治权利四年;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上, 如不服本院判决, 被告人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五日内,通过本院或像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两人都没有上诉。
这一场庭审人很多, 但格外安静。分析完案情,所有旁听者陷入沉默,震惊于全思云的变态和恶意,和李凌白被洗脑的惊悚。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在那年着实被狠狠地黑了一把。旁听席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温延,梁运安,鲁明伯,还有那个叫梁平的,鲁明伯的学生。
温延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鲁明伯全思云这对夫妇。鲁明伯这人最善道德绑架,李靳屿那时因为抑郁症,或许吃他这套,温延是从来不吃的。什么最得意又难以启齿的学生,压根就是故意说些难听话,恶心人罢了,因为李靳屿当时退赛怕影响了他自己的带队的成绩,嘴上明着说不介意,话里话外给李靳屿施压,道德绑架。这些事,温延是后来听梁运安和叶魉灯鸬摹
听完判决,鲁明伯的脸色惨白。上厕所洗手的时候,碰见温延。
“鲁老师。“温延主动招呼。
鲁明伯瞥他一眼,没什么心情同他叙旧,嗯了声,便匆匆要离开。温延笑了下,整个人靠在洗手池上,不疾不徐地开口,“您跟全老师没有孩子么”
鲁明伯听全思云说过,温延这个学生最难驯,他可不像李靳屿那样自我封闭,客气、顾及师生情分,他压根不顾的,而且这个学生说话最直白且难听。鲁明伯显然是不太耐烦,不想同他交流下去,转身便要走,温延又开口叫住他,“哎,当初全老师是怎么说服您不要孩子的啊现在这情况,怕也是有些为难了,当然,您这么德高望重,自然多的是小姑娘愿意前赴后继了,但就是您现在如果再要孩子的话,恐怕”
他不说了。话头留了个余味。
鲁明伯都走到厕所门口了,突然停下来,面色铁青地回过头,瞧着温延“你什么意思”
梁运安站在厕所门口等温延,听到声音也下意识瞧里头看了眼,随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得,这哥又给人添堵去了。怕是想给李靳屿报个仇
温延直起身来,走到鲁明伯面前,那张乖张的脸,笑得人畜无害,甚至还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鲁老师不要紧张,我只是出于好意给您个温馨提醒,全老师也不是什么都没留给你的,说不定还给您留了个儿子呢。”
“不可能她早就――”
鲁明伯几乎是下意识大吼。
但很快,便没了声。表情变得晦涩不明。往日那些点点滴滴,猜忌渐渐浮上心头。温延是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太知道怎么拿捏人的痛处了。比如全思云真有个儿子,不可能瞒得鲁明伯滴水不漏,两人这么多年,必定有过猜忌和争吵,有些东西,旁敲侧击比单刀直入更让人难受。
鲁明伯很快陷入了回忆的沟壑里,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地切换着――
十几年前,她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