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今天进宫没有带一个侍女,故她是由长春宫的小宫女珍珠陪着回来的。
一路上珍珠在一旁不停地看她,她都坐着没有说话,面色端凝,神思不定,看着凌然不可接近的样子,珍珠不敢对她说话,只小心翼翼地坐在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位少夫人救了皇后娘娘,本是大功,但娘娘现下昏迷不醒,宫中也无人主持大局,因为少夫人坚持要出宫,太后也不便多留,她便被指派来送少夫人出宫。
珍珠目光移向时春的衣袖,绯色绣了云纹的袖子上是大片干涸了的暗红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据说当时娴妃娘娘提议让少夫人处理了手腕上的伤再回,然而少夫人依旧拒绝了。
宽大的袖子掩住了那双腕子,珍珠无法窥见到底是怎样的伤才可以流这么多的血,但从那袖子上不断泅湿的红上还是能判断出,那必然是很严重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不断流着血。
“少、少夫人,奴才给您把手上的伤清理一下吧。”
珍珠心紧了紧,小心翼翼地开口。
时春的目光放到她身上,珍珠屏住了呼吸,她等了片刻,听到了回答“不必了。”
时春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马车停下,珍珠掀帘一看,富察府已经到了,她先跳下了马车,还没等站稳,大门处有人喊了一声“四少夫人回来了”
几个丫头连忙跑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在宫里见过几次的如意和雀宁。
“少夫人”如意焦急地站在车下,时春对她笑了下,伸出手让她搀扶着下车。
“您的手怎么了”如意惊声叫出来,时春看她一眼,摇摇头,如意咬住了唇,不说话了。
“赖嬷嬷。”时春看向一个人。
赖嬷嬷是章佳氏身边的亲信,她如今也上了年纪,个头不高,小小一个,站在众丫头身后。
赖嬷嬷把视线从她的袖子上收回来,看着她,目光怜惜又欣慰“四少夫人,受苦啦。”
时春摇摇头,只是问“额娘有事要问我吗”
赖嬷嬷笑着摇摇头“夫人担心您,让奴才来看看您有没有受伤。她特意嘱咐,您回来以后直接回东院即可,不必去她那边了,刚刚老奴已经请了大夫,少夫人快些回去让大夫看看。夫人乍一听说今日宫里的事,惊得险些晕过去,待听说您以身救皇后,担心得落了泪,就怕您有个什么差错。”
时春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礼数不出错“让额娘担心了,请嬷嬷回去对额娘说,我没什么事,不过是腕子有些擦伤,让额娘千万不要担心。”
“哎,奴才知道了。”赖嬷嬷明显松了口气“如意和雀宁,你们快小心扶着四少夫人回去,好好调养着。”
待与正房下人们分开,时春才咬紧了唇,身体一个趔趄。
“少夫人”雀宁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了她。
“走快些。”时春低声说,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了她身上“如意,让人去罢了。”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意道“奴才去叫人找四少爷去。”
“不行,”时春说“怎么能因为这些事把他叫回来这些日子他如此忙碌,这段时间有多重要你们不知道吗不许去叨饶他,扶我进去。”
如意上前把门推开,雀宁扶着时春进了屋。
如意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卷着她的袖子。好不容易卷起来,看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