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臣就不在这里挡着娘娘的路了,娘娘请。”
傅恒退至一边,他走到时春身边,与她并肩站着,等待高贵妃仪仗开路。
贵妃挑眉追着他看了一眼,也觉在这里浪费了太久功夫,仪仗占着道,有不少后来的各宫宫女太监都只能跪在城墙根下候着,说话间竟是跪了几排。
“走,回宫。”她懒懒吩咐一声,带着甲套的手撑在头侧,眼尾透过金丝红玛瑙的甲套缝隙又看了逐渐落在身后的人一眼。
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些颇为有趣的东西。
无论是傅恒对他新婚妻子的紧张,还是皇后身边那个尔晴,都十分有趣。
“没事吧。”
傅恒低着头,等贵妃仪驾过去,伸手过去抓住了时春的手,触手有些凉,他低声问道。
时春微微向他那边靠去,低声道“我没事,你来的很及时。”
一旁稍后的尔晴侧目,顺着他们亲近的距离,一路移到了被袖子掩住的手那里。
虽然被袖子掩住,但细看还是能观察出来,他们的双手握在一起。
尔晴眉头颤了颤,不妨间傅恒扭头看过来,她忙收敛了眼神,低下头。
“尔晴,你回去和姐姐说,我把时春接走了,我们这就回了。”
尔晴福了下身“奴才知道了,大人和少夫人,注意安全。”
一旁,时春闻言,打量她一眼,到底也没有说话。
傅恒点头,便与时春相视一眼,她点点头,他们两个便往宫门处走去。
一些在身后跪着等贵妃离开后起来的宫女和太监都四散开忙自己的活计,一边转头看看那对新婚的夫妇,小声议论着。
尔晴的腿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她看着离开的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
黄昏的光照进紫禁城,在他们身后落下昏黄的光晕,他们没有帝后行在一起的盛大排头、没有贵妃出行的浩浩荡荡,他们肩并肩牵着手,走在黄昏的紫禁城宫道上,明明除了牵在一起的手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但影子却在身后紧密相依,不分彼此。
斜阳如画,尔晴想这大概是她一生中见到的最美好的画面,若不知道画中人是谁,她愿意把这画面铭记一辈子。
但为什么,她永远只能在别人的身后痴痴望着这一幕,却永远不能成为画上的人呢
这次分明,只在咫尺啊。
“你没事吧我也没想到,你竟能再遇上贵妃,让你受惊了。”
马车内,傅恒略带些歉意地看着时春。
时春摇摇头,她自上车以来就若有所思,听到他的话也没有怎样在意,反而皱起眉,思来想去,还是把贵妃在他来之前说的那句话告诉了他。
“你是说贵妃已经谋划好了局来害皇后”
傅恒眉头紧皱,重复道“高贵妃虽说向来与皇后水火不容,但到底目前为止还未如何下过什么毒手,谋害皇嗣是株连家族的重罪,她会那么大胆吗”
时春说“我总觉得她话中意有所指,并且踌躇满志,若是只有个念头也罢了,但我担心贵妃敢如此笃定,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离产期也近了,如果储秀宫狗急跳墙,也未必不可能。”
“况且这件事情上,”说着,她有些犹豫“我有些直觉。从小到大,我的直觉从未出错过,这也是为何我这么不安的原因。”
傅恒没有任何怀疑便相信了她,只是看上去更加忧心忡忡了些,但他毕竟是外臣,对深宫内院的事,到底无能为力。
见状,时春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