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柜子。
那只柜子和屋中家具摆设一般,都用黄花梨木打造,平日看来无甚稀奇,但常年挂着一只锁,院中下人从来没有见这只柜子的柜门敞开过。
“雀宁。”时春轻唤了一声。
雀宁膝行上前,从衣领里拉出一只挂着红线的钥匙,她低头咬断那条红线,把钥匙捧在手心里,双手奉上。
时春接过那只钥匙,对准柜子上那只锁,“咔擦”一声,锁头开了。
她把锁子拿开,站在柜前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拉开两侧的把手。
那柜子不大,里面自然装不了多么庞大壮观的东西,事实上,柜门打开,两层夹柜里,不过放着零星几件物品。
时春没有看旁的,目标明确地,直直看向放在最底层的一件东西。
她伸手拿了出来。
如意和雀宁跪在地上抬头看,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佛之莲”如意敬畏又惊讶地看着那件东西,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小姐,这是这是若白多杰大人送给您的,您将它爱若珍宝十年,如今拿出来,是为了什么”
雀宁也震惊地问道。
时春垂眼。
章嘉若白多杰,三世活佛,自小长于北京城,经两代帝王供养。雍正十二年受封,离开京城迎达赖返藏,回归藏地,佛法大成。他于雍正十三年,于扎什伦布寺,受戒于五世班禅座前。
雍正十四年回京,乾隆六年,皇上下令译丹珠尔,章嘉国师闭门不出,世间再不见他佛子踪迹。
你看,她记得多么清楚。
时春低声道“佛法深厚,佛子给我佛之莲,只可惜我是个愚人,注定无法参透了。”
如意和雀宁都沉默了。
雍正十三年,章嘉国师受戒。
消息传回北京城,无人意外。
佛子天生便入佛门,那位年轻的佛中之王,则更该皈依那圣洁佛国。
仙人抚我顶,却不许结发。
那一年一尊琉璃佛塔从西藏传回,那送塔的小僧人一句话也未曾说。
那一直循规蹈矩活着的纳兰氏的骄傲、那从不出任何错处的二小姐,扔了手里的仕女志,扔了那唐诗宋词,抱着仓央嘉措的诗集,沉默地坐了一整年。
“假如真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为人,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哪怕一生贫困清苦,浪迹天涯,只要能爱恨歌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仓央嘉措说。
一个人需要掩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