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很自然地用筷子夹起虾饺放进嘴里。
桌面上还有放置的朗姆酒蓝莓乳酪蛋糕、果脯杏仁船和牛肉塔可等其他的异国茶点。不过杰森看起来比较注重仪式感,或许是由于今天的茶叶是西湖龙井的缘故,他选择对它们视而不见。
冰山餐厅的贵宾区每一套座位都相对独立。几柱观赏性花木和大理石台阶将士郎和杰森的身影遮挡了大半。
但透过枝叶和屏风的缝隙,往来的客人和侍者仍然能够隐约看到他们的模样。
戴着金丝眼镜,一缕碎发别到脑后的红发执事不时弯腰在主人耳边低语,黑发蓝眼的小少爷翕动着嘴唇回嘴,神情虽有嬉笑怒骂,却看得出来没有真正的恼意。
他们的耳朵和鬓发彼此摩挲,私语之时呼吸可闻。
不论是谁在这种时候有什么事情想要汇报,都会在外面止步离去不敢打扰。
在冰山俱乐部工作的员工们看来,老板和主管上司之间的关系是在圣诞节那一天解冻的。
讨要圣诞礼物不成的执事先生扯着主人进了办公室。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执事先生一个人出来之后,隔天开始就再也没人能获得为韦恩家二少爷推轮椅的机会了。
此前虽有各种传闻,但两人之间似乎仍然隔了一层东西,比起关系亲密的同伴更像是被雇佣协议绑在一起的陌生人。现在他们的相处就随意了很多,至少杰森脸上那种微羞的、柔软的神情偶尔也会敛去,露出其他的情绪。
圣诞节的红绿色装饰已经从各处撤走,换上了金红色调的“hay ne year”荧光灯。
吃完下午茶,杰森由士郎推着轮椅经过时,被俱乐部各处徘徊娱乐的人们撞到,就有人起哄想拉冰山俱乐部的小老板同他们一起共进晚餐。当中颇有些人因为自己非富即贵的身份充满自信,士郎都能从新闻和财经杂志上回忆起他们的照片和名字。
杰森直起腰同他们一一握手道歉。士郎则替他解释称冰山俱乐部的主人打算陪各位会员一起跨年,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将来有机会一定做东请客。他说得彬彬有礼,态度不卑不亢,话里又软绵绵地带着钉子。
各怀目的的男男女女露出失望的目光,但至少明面上谁也不能真的欺负一个不良于行,又不能开口说话的十九岁的年轻人。更何况那是韦恩家的二少爷。
然而在经过赌场的时候杰森实在没能躲过,被起哄的狂热人群硬生生推上了赌桌。
大概是上次免费狂欢活动的后遗症,赌场的常客们都很喜欢冰山赌场的这位小少爷。玩嗨了的赌徒本就没什么理智可言,大多容易被气氛煽动,他们不管不顾地瞎起着哄“来一局来一局”纷纷叫嚣想要看看韦恩二少爷的赌技。
时钟还没踏入新年倒计时,人群的气氛已经近乎狂热,士郎只好站在杰森身后为他挡去四面八方挤过来围观的人。
人们惊奇地发现韦恩家的少爷倒也并不怯场。初时的慌乱过后,他很快露出自然的带着一点羞涩的笑容。
这一桌玩的是梭哈,另外几名玩家也都为男性,他们将炯炯的目光投向杰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来吧,韦恩少爷,就算你输了也算我们的。”其中一名穿着格子风衣的绅士叼着烟斗说。
“你最好只代表你自己。”另一名气质成熟的中年男性对他刺了一句,又转头对着杰森说,“放心吧,托德先生,我们不会让你把自己也输给我们的。”
杰森只是没有一丝变化地笑。